“我没有心!”
面对他狂暴的气势,她丝毫不见畏惧,反倒是幽然笑了。
他愕然松开她的手,瞪着她绝美却诡奇的笑颜,终于冷了心。
向来狂妄自傲的他,如今却像只斗败的公鸡般,狼狈不堪,强装的坚强让他看来格外凄惨可悲。
她没有错,错在他妄想用手留住一片飘忽不定、难以捉摸的云彩。
他早该放了她,让她自由!
“你走吧!”他决然转过身,无力的吐出一句。
“什么?你要让我走?”
身后不敢置信中带着惊喜的声音宛如利刀,毫不留情的穿透了他的心。
他讶然转过身,惊见她脸上浮现一抹绝美无双的笑意,那抹他曾处心积虑要使它浮现的笑靥,如今乍见,却令他无比痛心。
在他身边一年多来,她终于笑了——却是在离开他的时刻!
“你终于笑了,却是因为能离开我。”他隐忍着心痛,无比讽刺的说道。
看着他,她心酸得发疼。
他又哪会知道?!欲颦还笑,最断人肠哪!
“过几天再走吧!东西可以慢慢收拾,我会叫馨儿来帮你。”他强迫自己自空洞的胸膛里发出声音。
“不,我现在就走!”
她摇摇头,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出沁兰阁,一样东西也没有带走。
望着她决然而去的纤柔身影,他双拳紧握得几乎捏碎自己的掌骨。
他一心呵护、疼宠的小兰花就这么决然、毫不留恋地离开他的身边就连最后的一次回首也不曾。
跟随着她施然的脚步来到大门口,崔苑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步的离开自己,心硬是被刨出了个痛入心扉的血口。
而背对着崔苑的沁兰,紧咬着下唇坚强的走出大门,强迫自己僵硬的双腿一步步的往前走,直到她尝到一丝咸腥的血味。
不能回头,千万不能回头。沁兰噙着泪,痛心的告诉自己。
她已输了一切,千万不能再输了她惟一仅存的骨气。
她不需要倚赖他,也不再奢求得不到的爱,没有他,她孙沁兰依然可以勇敢的靠着自己活下去!
但为何随着离他越来越远,她的心就越揪越疼,而眼前的路,也已然在绝望的泪眼中模糊……
???
顶着空虚、毫无知觉的身子,沁兰有如游魂般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。
脑中、眼中除了崔苑那张温柔、殷切的俊儒脸孔外,再也容不下其他。
一双麻木的双腿毫无方向的不知走了多久,直到一个已长满苔癣的墓碑出现在她眼前,她才终于幽幽的惊醒过来。
这是……她娘的墓?
扑通一声,她双膝一屈,跪倒在她娘的墓前。
“娘……娘……”隐忍了一天的泪,再也无法遏止的滚滚而下。
“娘,您告诉兰儿,兰儿该怎么办?没有了他,我甚至连活下去的力量也没有了!”她跪倒在她娘的墓前,痛彻心扉的哭喊道。
以往捱惯苦日子所磨出来的坚强,在此时却丝毫帮不上她一点忙。
她的心好疼、好空,宛如被刨了一个大洞,再多的自我安慰与坚强丝毫填补不了那股揪人心肠的酸疼。
顶着一身仅剩的尊严与傲气,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崔王府,却发现失去了崔苑,她仅剩一具空壳。
她悲痛的哭泣声,一声声回荡在空寂、辽阔的野地间,却更添绝望与哀戚。
隐忍多时的泪无法自抑的,一发不可收拾的奔流着,仿佛要将这长久以来的悲伤一次宣泄个够。
眼见西下的夕阳带来了板黑的夜幕,深沉的黑夜在阵阵袭人的夜风吹袭下,也缓缓褪去,换上了耀眼、炫目的银亮。
然而她的泪却怎么也止不住,她看不见白日、黑夜。眼中惟有失去一切的心碎与悲伤。不知哭了多久,也不知跪多久,她体力不支的昏然晕厥。
一片窒人的黑暗遽然笼罩了她。
???
“可怜哪!也不知在这墓前哭了几天几夜,就算是铁打的身子怕也早就撑不住了。”
“是啊!瞧瞧她,浑身冻得青紫,脸色也苍白的吓人,不知还有没有得救。”
午后的长安的西城郊,一群妇人围着一个昏迷在地的姑娘,七嘴八舌的纷然议论着,引起了正打这经过的小三子注意。
小三子眼看前方几人围在一块,不知发生了啥事,索性也好奇的跟着凑上前去看热闹。
好不容易终于拨开重重人群,定眼一看可不得了,竟然是几天前离开崔王府的孙沁兰。
“兰姑娘!”
他大惊失色的连忙推开人群,冲上前去。
“兰姑娘,你醒醒啊!”他白着脸慌张的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孙沁兰,边抬头惶急的问道:“谁来告诉我,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“这姑娘是在这墓前给发现的,据人说已经见她在这跪了好几个日夜了哪!”
“看样子已经几天滴水、滴米未进,怕是只剩一口气了。”
“哎,真是个可怜的姑娘……”
一时之间,围观的路人纷纷争先恐后的报告起来。
“好了,好了!诸位大婶,我知道了!”
他心烦的出口阻止那群聒噪不停的妇人,头大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兰姑娘在几天前已决意离开崔王府,若再将她带回府中,不知妥是不妥。
只是眼前看她脸色苍白、气若游丝还昏迷不醒,得赶紧找大夫医治才行。
看样子,眼前只能先带回府中再做打算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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狂放才子《涩情小婢》 第2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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