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嘶──」
不知多久,自身后传来的一声马嘶,终于将她自冥想中惊醒。
璃若恍然惊醒过来,发现自己竟一个人楞楞的杵在马房外,而那个光着上身的沭衡早已不见人影。
这天,她自然又是一路跺着小脚回寝宫。
第三章
御马房里来了个不苟言笑的马夫,这对早已习惯所有人得对她卑躬屈膝、唯唯诺诺的璃若来说,不啻是个最具有挑战性的事。
她欣赏像条硬汉般的他,却也更加坚定要降服他、让他臣服在她脚下的决心。
只是交手几回合下来,她都大意败在敌人的阵前,向来不服输的璃若,经过一夜的谋画,今早一心怀着势必败敌的决心,她再度踏上了敌人的领土,还带来两名宫女壮胆。
然而乍见那张冷凝的脸孔,璃若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盯向他结实饱满的胸膛,脑子里不禁又浮现出泛着汗水的古铜色肌肤的画面--
去、去!她是在想甚么?
眼看已惨败了三回合,眼前可不容许她再败下阵来。
尤其是才一进御马房,就见沭衡还从容的席地而坐,更让她有说不出的恼。
「我说你呀!既然我皇兄请你进宫,你就算一窍不通也得勤奋点,进宫十几天了,也不见你瞧出个甚么端倪来,还端坐在这像个菩萨呢,真是!」
璃若毫不客气,劈头就是一阵冷嘲热讽。
「回公主,沭衡进宫多日并非一无所获,我已查出神驹致病之因。」
「甚么?」璃若宛如挨了一拳似的表情。「神驹它--它生的是甚么病?」她目光闪烁,忐忑不安的问道。
「这神驹并非染了怪病,而是吃了引泻之物,因而才会终日精神萎靡不振。」
他的话,委实叫璃若大吃了一惊,原本以为他是个甚么也不懂的粗人,没想到才短短数日,竟然就被他给看出了端倪。
「哈,笑话!你不过是一名侍卫,怕是只懂得舞刀弄枪,又如何能知道马是吃了引泻物?」璃若一脸不敢苟同的嘲讽道。
「沭衡自知才识浅薄,但对医术还略有涉猎,虽然不致断病如神,但起码该八九不离十。」
「是--是吗?」璃若不得不承认,她确实是太小看这名侍卫了,没想到他看似沉默寡言,然而实则却深不可测。
「另外,卑职还有一事不解。」
「甚么事?」璃若心惊胆跳的瞅着他。
「卑职敢问公主,既然皇上十分珍爱的神驹患病,何以多日来皆不见皇上圣驾前来探望?」
「这……」璃若顿时语塞,旋即在脑子里寻找说辞。
「我、我皇兄他国事繁忙,哪有那么多闲功夫天天往御马房跑,所以为了体恤我皇兄,本公主才勉强每天来这替他探望神驹的,懂不懂?」她理直气壮的说道。
「是吗?」沭衡似笑非笑的微微勾起唇。
璃若忐忑不安的斜睨着他,越觉得他那抹笑里似乎隐含着甚么涵义。
他知道了甚么?
为何在他那双幽深如潭的眸中,她总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,仿佛只消一眼,他就能窥见她心眼里盘算的所有把戏?!
「你--你这么笑是甚么意思?」璃若既心虚又不满的质问道。
闻言,一手轻抚着神驹的沭衡缓缓回过头来,只是挑了挑眉,一句话也没有说,然而,那双深不见底的眼,却有着洞悉一切的了然。
他知道了!
兀的,璃若的心漏跳了一拍,她不安的吞了下唾沫,盯着他那张冷凝的脸孔,不禁有种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。
他甚么时候知道的?又是如何知道的?
然而随即她说服了自己--她怕甚么?!就算他知道又如何?她可是堂堂的公主啊!天底下没有她不能做,也没有她办不到的事!
一思及此,登时她又理直气壮了起来,她倨傲的昂起下巴道:
「我不管你想甚么或是知道了甚么?横竖你已进到我宫里来了,我要你做甚么,你就得做甚么,你别忘了,如今你只是宫里一名小小的马夫!」
「沭衡从不敢忘记自己的身分,但是,敢问公主,我又该想甚么或是知道了甚么?」他深沉的目光笔直投向她。
「你想太多了,甚么事也没有,本公主不过是随便说说!」
「那就好!」顿了下,沭衡轻描淡写的再度开口道:「对了,前些日子的夜里,有一名黑衣女子闯进我房里,我从她身上拿到这个,不知道公主认不认得?」
她不以为意的一抬头,赫然发现她那只已经失踪几天,不知掉哪儿去的锦囊,竟然就挂在他的指间,晃啊晃的!
「那是--」她的锦囊啊!她跋扈的俏脸马上就白了一大半。
可恶的沭衡!
不但吃了她的豆腐,竟然还偷她的东西!
她又急又气,但为了撇清关系,她终于还是自嘴里挤出一句话来。
「我不认得!」
「可上面好象还绣着公主的名字。」
「这--」她原本死白的脸,一下又涨红起来。「喔!我想起来了!这锦囊很久以前就不见了,怎么会被你给捡到呢?」她忙挤出一抹虚伪的笑。
她一直以为是掉了,没想到竟会落到他的手上。
「公主的锦囊里应该没放了甚么重要的东西吧?」
「没有、没有!」
「那就好!依卑职猜想这锦囊里的东西也绝不可能是公主的。」
「那是甚么?」璃若心惊胆跳的问道。
他不会正巧也认得出来那是甚么东西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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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娘子 第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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