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和衣在床上躺了下来,紧紧抱住自己,在这寂静的夜里,安静得只听得见自己微薄的呼吸声。
在永无止境的死寂中,她忽然听到一声压抑的呜咽,像是小动物迷失了方向正无助地哀鸣。
好一会儿,她才发现那个声音是从自己的口中发出来的。
梁寻音仓皇咬住嘴唇,阻止自己发出任何声响,此刻她最不需要的,就是任何人无济于事的关怀。
闭上眼,她将自己沉浸在思绪的最深沉。
唯有遗忘自己,她才不会再有任何的感觉——
第二章
办公桌后,易慎人翻开桌上一本卷宗,仔细翻阅里头几十张密密麻麻的资料,眉头蒙上一层凝重。
梁寻音,一九八七年十月二日出生于台北。
父亲是大学教授,母亲是钢琴老师,无兄弟姊妹。
目前就读T大外文系二年级——
看完资料,易慎人已经把她单纯到宛如一张白纸的身家背景全都记熟了。
她有著良好的家世背景,还是唯一的掌上明珠,但奇怪的是,她身上嗅不出一丝倍受宠爱的气息,却反倒像个被冷落在路边的小可怜。
上头还附了张照片,那是一张很普通的全家福,却十分耐人玩味。
她的母亲是整张照片的焦点,留著一头直亮乌黑的长发,笑容灿烂而耀眼,拥有音乐家特有的清新脱俗气质,就一个母亲而言,她美丽得令人难以置信。
一旁的父亲斯文儒雅,眼神中带著严肃,两鬓已经染上些许霜白,资料上写著梁氏夫妻相差五岁,但就照片看来,却像是差了十五岁。
两夫妇身旁是表情一如父亲严肃,脸上没有半点笑容的梁寻音,照片中的她穿著知名高中的绿色制服,僵硬地站在父母身旁。
这是他第一次看清她的长相。
顶著一头清汤挂面的短发,她有一张标准的瓜子脸、清秀干净的五官,一双眼眸出奇的大却毫无神采,漂亮的嘴唇抿得死紧,像是被硬逼著拍了这张照片似的。
她长相清丽,但无论是谁看了这张照片,都会同意她跟美丽的母亲相差甚远。
依照律师敏锐的直觉,他感觉出这个家庭有些不寻常。而其中最不寻常的是,她十岁以前的资料完全空白,所有的纪录都是在十岁之后,就连照片都寥寥可数。
“天啊,兄弟,你变成全国知名的人物了!”
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遽然打断他的冥想,一抬头,一名俊朗男子像阵旋风似的卷进了办公室。
“我看到新闻了,你昨天带著那个女孩走出看守所,一夫当关的气势简直比阿诺还像英雄。”男子夸张的比手画脚,随即一屁股跨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。
“我是个律师,不是英雄。”他不冷不热地回道,顺手将资料夹放进抽屉里,打开了手提电脑。
“好、好,你是铁面无私的律师,英雄由我来当比较合适。”任士熙笑嘻嘻地开起玩笑。
“你不是那块料。”一记毫不留情的重击,把任士熙打得眼冒金星。
这男人会不会太不留情面了,好歹他们也算是患难之交啊!
“兄弟,你还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啊!”任士熙悻悻然嘟囔道。
“别忘了,我是律师。”他回答得干脆俐落。
“对,你的易氏字典里找不到‘情面’这两个字。”他了然于心的补上一句。
挑眉看他一眼,他的目光又再度回到萤幕上,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半点波动。
“唉呀,管他律师还是英雄,反正你出名了,或许以后咱们事务所不但可以替人打官司,还可以兼做保镳生意。”
“如果你是来闲嗑牙的,那你可以走了,我正忙著。”一句话,不留情地骤然打断任士熙的长篇大论。
“我当然不是来闲嗑牙的,身为事务所的合伙人,我有义务来了解你那件公设辩护人的案子。怎么样?昨晚还好吧?”前头说得慷慨激昂,后面却又立刻凑上小耳朵,一副准备打探八卦的嘴脸。
“我应该要不好吗?”易慎人抬头扫了他一眼。
他无趣得让人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顿,好让那张冷静到几乎读不出半点情绪的脸孔有点表情。不过身为同学兼事业合伙人,他早就习惯他这硬邦邦的德行。
打量著眼前专注埋首在电脑中的男子,任士熙还是忍不住摇头惊叹,他竟会跟这么个奇男子相交这么多年,还成为事业上的伙伴。
这个男人绝对是个传奇!
他拥有极高的学历、令人尊敬的律师职业,有著不可思议的清晰头脑。他谨慎严肃、冷静寡情,从来不谈爱、不谈情,他对痛苦的忍耐力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。
任士熙还清楚记得,当年他们在英国牛津留学时,易慎人有次滑雪受了伤,目睹自己几乎断成两半的腿骨,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,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坚强的程度让人难以想像。
他的字典里没有“也许、如果、或许、可能”这些词汇,他的生命只允许“绝对”。他生命仅有的信念就是工作,唯一依赖的是法条与原则,任士熙甚至毫不怀疑,他的人生早已规画成镇日被工作填满的工作机器,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。
偏偏这个男人却是他最好的麻吉兼兄弟,他忍不住摇头叹气,怪造化弄人。
“我的意思是说,她还配合吗?有没有大吼大叫、闹别扭之类的,据说现在的七年级生都很难搞,要伺候她们比伺候大明星还要难。”
一个深沉忧郁的身影自脑海一闪而逝,正在键盘上的手停了一下,随即才又继续动作。
“还算配合。”他淡淡答道:“目前没什么问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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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居恶狼 第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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