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张公子成全。这件案子查下来,如果能不伤人命就真是万幸。”松了一口气,杨怀仁说着。
“……不用谢太早。如果那贼厮拒捕,我依旧会动手。”
“那是当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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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铁心年老的父母依依不舍,杨怀仁坐在车上,看着张铁心安抚自己担心不已的父母,不免有些钦羡之意。
张铁心终于回到了车里,然而见到杨怀仁看着自己笑得温煦,不免有些疑惑地扬起了眉。
“在下自幼失了双亲,不免羡慕。”杨怀仁微笑着。
“……世人谁不知杨大侠出身蝴蝶山庄,举世钦羡,杨大侠过谦了。”张铁心淡淡笑着。
“张公子是家中独子,只怕二老疼得紧吧。”杨怀仁低声说着。“让张公子身陷险地,在下实是过意不去。”
“……吃了公家粮,就要做公家事。杨大侠不用担心,如果我死了,自会有人帮我照看爹娘……”张铁心突然沉默了。
“……张捕头指的是沈家公子?”杨怀仁问着。
“……是。”张铁心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,然而却是移开了眼睛,仿佛不愿意再多说些什么了。
“……嫂子的事情,想必沈公子心中也是难过。张公子先前又何必与沈家公子闹得僵呢?”
“……很多事情我不晓得该怎么说,不过……现在我最好不要见他。”张铁心说着。“我没有把握不会失去了控制。”
“……失去控制?”
“……杨大侠可晓得,我们这一行,疑心可重了。”
“自然。”杨怀仁轻笑着。
“就因为疑心重,看的事多,所以可以相信的人不多。”张铁心低声说着。“谁我都可以怀疑,可是……”
“……张捕头莫非也怀疑沈家公子?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为何?”杨怀仁问着。
“……凤儿死的时候,脸上让人划了长长的刀伤,刀刀见骨。”张铁心看着杨怀仁身后的车蓬说着。
“……所以张捕头怀疑……”
“是情杀。”张铁心低声说着。“难说他……污了凤儿的身子,却依旧是情杀。”
“……可是……”杨怀仁不免有些结结巴巴的了。
“……我晓得你不相信。”张铁心淡淡笑着。“不过这是经验谈了,就算再滑稽,也要想到的。”
所以张铁心的意思,不就是……杨怀仁倒真不敢追问下去了。
是的,张铁心有着一种秀雅之气……也不是说女态,然而江湖上走过七年,书生秀才侠女什么的,见过的只怕没有成千也有上万,他却极少见到像张铁心一样的,虽称秀雅却没有阴柔之气,虽是武人生得却仿佛江南灵秀之气都已经在他身上似的。就是因为如此,所以才吸引了……
“您倒也别想得太多,我若是真有把握,这案子也不会拖了一年。”张铁心微微笑着。“这推测连我都觉得可笑,别说跟爹娘说了,若是给昊白晓得,只怕他的大牙也要笑掉了。”
“……既然怀疑,张捕头可曾做过些什么?”
“……不曾。我现在一见到了他的面,就会心慌。如果我的脑子冷静不下来,一切都是空谈。”张铁心淡淡说着。
“……如果此行见到了田环河,沈家公子的嫌疑也消了。”杨怀仁低声说着。“沈家公子回南方去了,自然不会出现在京城。”
“……是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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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,不晓得为了什么,自从昨天与杨怀仁谈过之后,心上仿佛就少了不少的重量。
天已黑了,躺在客栈房里休息的张铁心静静想着。
‘只要他真心悔过,终生诵经念佛修身养性,自没有必要取他性命。’
‘这推测连我都觉得可笑,别说跟爹娘说了,若是给昊白晓得,只怕他的大牙也要笑掉了。’
可是,他却是跟杨怀仁说了。也许是因为他那一向慈悲为怀的表情,也许是因为他盛名远播,绝不可能就是那田环河。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神,心境清明,坦坦荡荡……
‘只要他真心悔过,终生诵经念佛修身养性,自没有必要取他性命。’
光是凤儿的惨死,自己就断无饶过田环河的任何可能。然而现在已然该要在心里有所准备……就算自己要下手,杨怀仁也定会阻止。而看在他的面上,就算再大的仇恨也只得暂且放在了后头。
……杀不了田环河,就值得这么高兴吗……
不用杀田环河,就值得这么高兴吗……
你这么做,对得起凤儿吗……
凤儿她……
砰。
重重的一拳击在身边的床上,张铁心翻身而起,披了件衣服就推门而出。
月光黯淡,而他就在月光下、班驳的树影中,快步走着。
冰凉的风吹着他没有础起的发,吹着他微敞的外衣。
他的唇紧抿,眉深锁。逆风而行,白衣轻扬。
“你去哪里?”
大风之夜,杨怀仁仍在走着拳脚。一见到了他,便是停了招式,迟疑地问着。
“天亮即回,勿问。”张铁心冷冷说着。
“……张公子,明日一早便要启程,您……”
“勿问!”回过头,张铁心低声喝着。
“……你身上的杀气好重。”杨怀仁说着。“出了何事?”
转回头,张铁心只是迈开了步,飞身出了客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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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凉如水,明月当空。
冒着寒风奔了三里,张铁心才停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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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头龙 第1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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