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睡一觉,把莫神医开的补药吃个几帖,就会没事的……」
药香弥漫,本已回复血色的脸庞,又再泛着青白。
她晓得,这样下去,又会回复到以前一般。
他会被折磨得日渐憔悴,最后,就与那日一般,在她的手臂上咳到昏厥。
她好爱好爱他,她自认爱得不会比冷雁智浅。
可是,她注定着要输给冷雁智的。
因为他可以放任着自己身体败坏下去,可她只要再听得他咳上一声,她的心就要碎了。
「冷公子?……冷公子……」服侍他喝药的时候,小红情不自禁地握上了他的手,柔声说着。
冷雁智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。
「冷公子,您瞧瞧,您认得吗?」小红把那沾了血的黄丝带,轻轻放在了他的手上,再紧紧握着。
她不断喃喃重复着刚才的话语,直到冷雁智把那丝带拿到了自己眼前看着。
「……这是大夫的发带。他回张家渡去了,可那日有人用飞箭把它送了回来。赵公子看了,心急如焚,匆匆追了出去,就再也没回来了。」
「……赵……?」突然坐了起身,冷雁智惊疑地看着小红,手里紧紧握着那条带血的丝带。
「……我见过他的,您忘了不是?」小红用着带泪的笑容,对着冷雁智说着。
「那日在竹山脚下,您恼了昏官放火,我就站在赵公子身旁,见过一面。」
说不出话的冷雁智,只是呆呆看着她。
「那日您病倒,大夫让我准备后事。我一个人坐在棺材店前发愣,遇上了玄英,以及带着他的赵公子。」
幽幽看了冷雁智一眼,小红只是继续说着。
「见您病重,赵公子用他的内力为您续命,又让我请莫神医过来一趟。最后,莫神医走后,不晓得出了什么事,赵公子追出门后,也就再也没回来了。」
「……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!」突然高声喊着的冷雁智,怒意好比冰冷的利刀。
小红的身子下意识地缩了一缩,尽管忍着不哭,然而眼泪却是停不住地流了下来。
「你现在才跟我说!如果师兄也出了什么事,我就拿你祭他!」
「……冷公子,您别生气,小红罪该万死,可您得保重身体……」
「……滚。」挥开了小红,冷雁智起身下床。
看了看手上的丝带后,把它放在怀里,就要出门。
「……冷公子……冷公子!」连忙挡在了他面前,小红颤声说着。
「您想上哪儿去?您的病还没养好啊。」
「我去找他。」
「您……您晓得该去哪儿找吗?」
「回孤山去,把孤山镇翻过来找。」
「好,那您等我,我这就把行李……」
「不用了。」冷雁智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。
「你这就自己走吧,放在你那儿的银票我也就不拿回来了。」
小红的脸泛了白。
「冷哥哥?为什么小红姐姐不跟我们走了?」跟着冷雁智坐马车,靠在冷雁智怀里,玄英有些担心地问着。
「她有自己的事,怎会一直跟着我们。」轻轻抚着玄英的头发,冷雁智低声说着。
「……喔……」
「舍不得?还是你想要小红做老婆?」冷雁智挑起了眉。
「哇!你说什么啊!」忙不迭地捂着冷雁智的嘴,玄英连忙说着。
「怎么?不是?」
「当然不是了!……我只是……有点不习惯,小红姐姐人这么好……」
「哼……」冷雁智只是轻哼一声,却是什么都没有继续讲了。
直到马车驶回了孤山镇,冷雁智订了本来的那间房后,玄英才开始觉得奇怪。
而在冷雁智问起客栈老板有关于六天前的事情时,玄英才恍然大悟。
「冷哥哥,您在找叔叔他们吗?」
「当然,我没说过吗?」是没说过啊。
玄英歪了歪头,怎么也想不透,然而,看着冷雁智往官衙的地方走了去,也是连忙跟着。
「这具尸体,大概是六七天前,在官道旁发现的。」指着棺木,捕头皱着眉头。
「两道致命伤,都是剑伤。一道脖子,一道左胸。奇怪的是,看他背的剑鞘,应该是他自己的剑。这人好狠,用他自己的兵器杀了他。」
「不至于吧。」冷雁智看了看那把细长的剑,却是不置可否。「那要看他做了什么事,不全然是凶手狠心。」
「……这位兄台可认得被害人?」
「不认得。」
「……他是不是叫做宝玉?」玄英却是低声说着。
「啊?」冷雁智跟捕快都望向了玄英。
「我看过这把剑,那天有人要我偷它。」玄英对两人说着。
「喔?是什么人?」捕头连忙问着。
「一个畏畏缩缩的人,等下我画来给你好了。」玄英一边说着,一边打量着那把剑。
「这人是不是长得很丑,一张脸好像被火烧过一样?」闻言,想起了一人,冷雁智也是沉思地看着那把剑。
「……事实上,是面具。」捕头沉吟着。
「一个好好的人,却戴着这么丑的面具,我怎么样也想不通。而且,更让人想不通的是,几个线报都说,这人七天前就已经在江南城了,怎么可能飞回来让人杀死。」
「……冷哥哥……」
「啊?」
「……冷哥哥,不要再笑了啦。」
闻言,望向了玄英的冷雁智,嘴边的微笑还没有消失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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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灵剑(十)江南会 第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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