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孩在床上大哭大叫,拳打脚踢。
嘿,她都把他给忘了。
“幸好我睡觉很少大翻身,不然你恐怕已经成了肉饼了。”
他哪里听得懂?他饿了,要吃。
从没想到这么小个孩子,哭声可以如此惊人。
心眉跑进厨房,开了奶粉罐,一手拿匙,一手拿奶瓶。要放多少奶粉,放多少水?她全无概念。昨晚天佑冲奶时,她忘了留意。
卧室里传出来的哭声闹得她心慌意乱,舀了三匙奶粉,倒有一匙全洒在地上。
胡乱冲了半瓶奶,忽然想起天佑说奶瓶煮过才能使用,泡好的奶又倒掉,接了半锅水,把奶瓶丢进去放上炉子。
这边手忙脚乱还没完,那边砰的一声,按着小孩呼天抢地,哭声震天。
心眉连跑带跳冲进房间,小东西由床上跌到了地上,她一惊非同小可,赶忙抱起来。他额头正中央一个青色大包。
“猴急什么?我在弄了嘛。你又不能吃泡面,否则多省事?麦当劳也很方便。”
小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抓起一把她的头发往嘴里塞。
“喂,喂,不要饥不择食好不好?”心眉拔出她的秀发。“这三千烦恼丝呀,吃了烦死你。”
“哇!哇!”
“呀,呀,好了,好了,怕了你,你吃吧,吃吧,请慢用,别噎着了。”
她送上他嘴边,他嚼了一口,一掌推开,扯开嗓子嘶吼。
“小子,你太难伺候了吧?嫌味道不好吗?要不要我倒点酱油加麻油给你沾着吃阿?”
世界上最可怕、恐怖的声音——-小孩的哭吼和女人的喊叫。天佑一面拿钥匙开门,一面摇头晃脑。
恶梦哦。他屈就去睡一个陌生女人的房间,还得付房租,好不容易逃离自家的别墅,满以为得到了安宁,不料进了另一个魔界。
奇怪的是,他在家里待不住,急呼呼溜走,这边同样境况,他今早却迫不及待赶回来。
“天崩地裂了吗?”
心眉大大松一口气。
“啊,你回来了。”
她看到他的高兴相,令他很是高兴。
文天佑,你快被这些女人呀、孩子呀的整成神经病了。
高兴?哈!
“他一早就哭到现在。”心眉手足无措。
天佑把小孩抱过来。小孩子哭声立刻停止,眼泪鼻涕口水挂了满脸,兴高采烈玩起他的胡子。
“在楼下就可以听到你们的声音。”天佑说。
她的模样他常常看到。穿着睡衣,披头散发。但怎么他的姊姊们看上去就没有心眉这么性感撩人?
心眉不好意思地抿抿嘴。“他哭得那么大声,我想我不大声点,他听不见嘛。”
“听见和听懂有差别的,你知道。”
她发现他目不转睛看着她,连忙拉拉睡得绉巴巴的睡衣。
他咳一声,把目光移开。
“你给他换纸尿片,喂过他没有?”
“纸尿片?又要换呀?”
他翻翻眼珠。
“不过我把奶瓶煮上了。”她忙说,讨好似的,然后跳起来。“哎呀,奶瓶!”
她冲进厨房,倏地关掉炉火。
“水煮干了,不过奶瓶还好没事。”她说。
但他没有跟进来。她对自己吐吐舌头。
在办公室,任何大小事她都能独当一面,却被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孩弄得她一下子变得好象毫无用处。
心眉伸手拿奶瓶。
“啊呀!啊呀!”
“什么事?什么事?”
天佑赶进厨房。
她站在炉子旁边甩着手,奶瓶在地上。
“好烫。”心眉咬着下层,红着眼眶。
他叹口气。“我看看。”
天佑握着她的手。她的手指纤细修长,五根手指都一片红通通。他抓着它们伸到水龙头底下,转开水喉。
“家里有没有烫伤药?”
她仍咬着嘴唇,摇摇头,两颗泪珠在眼眶里闪闪欲坠。
“别哭嘛,不过烫着了几根指头,顶多起几个小水泡。”
她撇着嘴。
“痛是不是?我吹吹。”
天佑将她右手举到嘴前,一一对着她五根手指头呼呼吹气。它们现在看起来更红了。
“有没有冰袋?”她朝冰箱点点下颔。天佑在冰箱找到冰袋,拿他的大手帕把它包上一层,牵心眉到客厅坐下。
“哪,把冰袋盖在你烫到的地方,五分钟以后就不痛了。好不好?”
她点点头。
“我现在去给小家伙冲奶,你坐着别动,三分钟以后把冰袋拿掉,知道吗?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太久的话,你的手指会冻僵,会由烫伤变成冻伤。懂了吗?”
“知道了,知道了。”
这大胡子如此温柔,真教人受不了。
第三章
心眉和玉绮、陆羽合租时,曾立下她们的“宿舍”规章,其中一条是不得带男友回来过夜,若带回来作客,必须另外两个或其中一个室友在家。
换言之,不得一男一女在此独处。
因此她们这从来没有男人进来过。
心眉听着厨房里文天佑冲奶粉的声音,看着他走来走去,感到难以解释的……愉快。
这是不是想要有个伴侣,或甚至想结婚的前兆?
不,不,没这么严重。那个小孩搞得她无所适从,她很高兴有个帮手,而他凑巧是个男人,如此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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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个奶妈一个爸 第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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