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蒋姊,你不一样,你是个艺术家,穿著打扮都有艺术家的味道,哪像她西装外套、白衬衫、窄裙、发髻、钨丝边眼镜,一副老处女的模样。”林韵不屑地评头论足,她最讨厌不染尘埃的圣女,在她眼中神圣等于虚伪,和汪思涵成等号。
“她是主编,当然要穿著正式,怎能像我这样邋邋遢遢。”蒋天雪戏谑自己吉普赛的穿法,里面的衣摆总是长过外套。
“我真搞不懂,辛先生怎会放着如花美眷不要,而选上古板的女人?”
“谣言。”
“大家都这么说。”林韵理直气壮。
“所以才叫谣言,而谣言该止于智者。”蒋天雪技巧地结束话题。
背后说闲话,是三姑六婆的嗜好,不合蒋天雪的个性。
她喜欢当面问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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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夜一点,汪思涵好意请刚收工的蒋天雪、林韵吃消夜,林韵却抛了双白眼,匆匆离去,丢下的两个女人,一如往昔,坐在的吧台。
“烈酒伤肝,猛酒伤胃,你这样灌醉自己,有什么好处?”
“来都来了,不喝伤心。”汪思涵心事重重。
“心情不好就少喝点,万一醉倒了,我可不承认你是我朋友。放你一人在这出洋相,我回家抱枕头。”蒋天雪丑话讲在前头。
“没有良心,当年不知谁在这儿又哭又叫?又是谁照顾了她一晚?”
“有吗?”蒋天雪故作迷糊状,心里从未曾忘过失恋的那晚,在这儿抱头痛哭,哭得太凶了,还被酒保请出去以免妨碍店里的生意。
“田子照他……他回来了。”汪思涵支支吾吾说出心事。蒋天雪的旧爱回来了。
蒋天雪心头一震,半晌才开口问:“他打电话给你?”
他,田子照,虽然不是蒋天雪的初恋,但是伤她最痛、最深、最狠的男人。为了一个超现实的梦,他放弃事业、爱情,远渡异国圆梦,因为梦中满天飞扬的黄沙深处,有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向他招手,彷若前世的姻缘在喊他,喊他……她记得他说过,撒哈拉将是他一生的终点,而如今他又为何离开?
是梦碎了?还是梦醒了?
“不,是辛人杰告诉我的,因为公司要请他当约聘摄影师。”人事,不论升降调还,只要是牵扯人永远都摆不平。当个主管,汪思涵最头痛的问题,每遇辛人杰一声开除令下,她就得执行黑脸,那时她总会拉蒋天雪来喝酒解愁。
“为什么?难道我的技术公司不满意?”蒋天雪尖声。
“不是因为工作上关系,是私人的情谊。你也知道他是辛人杰的大学学弟,两人友情深厚,而这一次完全是因为辛想帮他。他出国三年,什么都没有,连现在住的地方都是辛出钱租的。”汪思涵说明来龙去脉。
“活该。”
“告诉你,不是要你幸灾乐祸,是要你先有心理准备。”
“我对他早没知觉了。”
“我想你在说谎。”她老神在在。
“何以见得?”蒋天雪语调中有不稳的颤音。
“你的酒杯空了,在听到他回国后的短短一分钟内喝完的。”她观察人微。
是因为爱吗?它仍然存在吗?
“听辛说他在伊拉克吃很多苦,整个人变了样,表面上玩世不恭,骨子里却愤世嫉俗,很矛盾的心态。”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
“他家的事。”蒋天雪不以为然的眼神。
“看你一副冷血的样子,我放心多了。”汪思涵松了口气。
“为什矗俊?
“至少不会重蹈覆辙。”她一派天真。
“你和辛人杰之间是清白的。”这回蒋天雪完完全全相信汪思涵的爱情史,是张白纸,不曾痛过。
被深爱的人抛弃,止痛疗伤个三、五年是不够的,而汪思涵不明白这一点,足以证明她的心依旧封闭,连蚊子都飞不进。
“听你的口气是不相信那些话是蜚短流长了?”
蒋天雪偏着头想了一会。“我看不出你有喜欢他的成分。”落花是无意。
汪思涵释怀地笑了,总算没有白交蒋天雪这知音人,反问:“那你看他呢?”
“他?他很难说,过去可能是欣赏你的才干,现在不知道变质没?”流水似有情。
“但愿没有。”汪思涵看着天花板说,脑海里不停地回忆和辛人杰之间的种种,她实在看不出半点蛛丝马迹。
关于爱,她是个道地的智障,任由台风来袭也吹不皱心湖。
“你把自己装成老古板的样子,确实很难教人移情。”蒋天雪噗哧一笑,想到林韵的形容词,的确贴切。
“你等我一下。”汪思涵溜下吧台,提了个大纸袋往化妆间径自走进,出来时一身红色开字领的连身短裙,没戴眼镜,乌云沾了点水露飘然垂落,玫瑰红的樱唇,性感十足。
看来女人都受不了“丑”这个字冠顶。
“你怎么把拍照的衣服给穿来了?”蒋天雪一眼就认出。
“明天一早要还给刘总,我想上班前先绕到他那儿,直接拿给他。”
“乖乖,平常包粽子似的,还真看不出来你颇有料的,一级棒的波霸身材。”
“真人不露相。”汪思涵知道自己的身高不算高跳,但骨架小的优点使她显得苗条,然宏伟的胸围却今她苦恼,总担心自己被归类胸大无脑之流。更何况近日她和辛人杰的谣言甚是嚣张,她的穿著就更密不通风了。
“刘总若是看到这样的你,一定会后悔找林韵诠释商品。”蒋天雪言之凿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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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为相思怕上楼 第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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