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我是为公主自贬身价,感到悲哀。”姓元的话中夹枪带棍。
“你要多少?”麻子公主隐忍着满腔的怒火。
姓元的反问:“公主值多少?”
她马上毫不迟疑地说:“无价。”
“那就是说,用钱也买不到。”姓元的把无价的意思解释的更加浅显易懂。
不可小觑的农夫!
表面上看来,姓元的只是在耍嘴皮,其实每一句话都像一个圈套,让她在不知不觉中走入圈套里。
如今,她深刻地感觉到,有一条无形的绳子紧紧缠住她的颈子,令她几乎窒息,令她差点昏厥过去……
他真的是一名只会种田耕地,目不识字,微不足道的农夫吗?
光是那双眼眸,深邃如黑夜、光亮如星辰、燃烧如火炬、广阔如大海……
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眸?彷佛能看穿、彷佛能照亮、彷佛能吞噬、彷佛能淹没任何人,尤其是女人的灵魂,在他的注视下,根本无所遁形,让人不敢正视、让人不敢目迎,却又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他一眼!
太可怕了!麻子公主急急别过脸,故作沈思状,屏气凝神。
他究竟是怎样的人,她很想弄清楚,不过……她了解他要做什么?
她今晚来这里的目的,明明是要跟他划清界线,从此天涯海角,老死不相往来呀!
“公主在想什么?”姓元的眨动着眼睫,狡黠的目光彷佛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“这么说,钱收买不了你。”麻子公主重回话题。
“公主总算想通了。”姓元的一脸正派。
麻子公主嘉许地说:“看不出来你很有骨气。”
“种田种久了,骨头比较硬罢了。”姓元的随意耸了耸肩。
“爱财是人类共通的本性。”她益发觉得他异于常人。
他马上四两拨千斤地说:“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。”
“不简单,你还能出口成章。”公主一脸的惊讶。
“信口胡言,让公主见笑。”姓元的莞尔一笑。
“你不像农夫。”这一笑真迷人,让麻子公主看傻了脸。
虽然他一直自称农夫,但是平心而论,除了身世之外,他的容貌和谈吐都在其他驸马之上;他不像他们会故作风雅,他的表现全是自然流露,让人如沐春风。
如果她不是公主,随便是什么宰相之女,或是富家千金也好,以她的性格,一见到他,就像熊见到蜂窝,卯起来追着他跑……
不妙,老毛病又犯了!她怎么总是在紧要关头,净想这些有的没的?
急忙暗自吐纳气息,及时回过神,才没被他迷得晕头转向。
真辛苦!再跟他这么耗下去,不把她在世间的阳寿耗尽,才怪!
“公主摸摸看我的手,粗得像芒草,”姓元的直率地把双手平摊在桌上。
“男女授受不亲,本宫才不上当。”她没好气地噘嘴,模样很俏。
“公主果然聪明又有教养。”姓元的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失望。
但麻子公主并没留意到,因为她不太敢看他。“你叫元什么?”
“元靖。”元靖对自己的名字露出难掩骄傲的神情。
元靖?!这是不是表示他父亲期待他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?
这么有学问的好名字,可见他父亲绝不是泛泛之辈。
好了,久攻不下,显然软招无效,那就来又硬又狠的毒招!
麻子公主突然起身,一副坐太久会把屁股坐扁的模样,在房里绕了绕,若无其事地绕到他身后,伸腰展臂,准备伺机拔出靴里的匕首,给他致命的一刀,杀人灭口后,再把现场布置成他自杀的样子,就大功告成了。
“你要本宫怎么做,你才肯改变主意?”
“公主不如从皇上那边下手,请他不要招我做驸马。”
“父皇的决定,本宫无能为力。”麻子公主轻轻地弯下腰。
元靖坐姿稳若泰山。“那我们只好将就吧!”
“还有一个办法……”麻子公主手一伸,失了准头。
元靖背后长眼似地闪开。“公主,女孩子家不该玩刀子。”只见他身形一移,敏捷如豹,速度如电光石火,伸手如大鹏展翅。
麻子公主看得眼花撩乱,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,她的手腕就被他的手擒捉住,一阵痛楚从手腕上通过,痛得她手一松,匡当一声,匕首落地;同一时间,加诸在她手腕上的力道转轻,但他并没有就此放手。
好粗糙的手掌!他没说谎,真的像会割人的芒草!
她被他搞糊涂了,他这个人似真似假,真教人头大又头痛!
咦?!她的身子怎么越来越热?
门窗紧闭,原本是她的意思,因为要做坏事,怕人看见,但现在是三月天,冰雪刚融,关门关窗可避寒,而且她也没坐在暖炕上,照理说,室内应该不冷不热,怎么会整个人像火一样燃烧起来?
眼睫一垂,看到他修长的指尖,不知在什么时候移到她柔软的手心上……
嗯心!大胆!不要脸!他居然乘机吃她豆腐?!
“放开我!”麻子公主挣扎地狂叫。
“我们迟早要做夫妻。”他邪佞地嘻皮笑脸。
“休得对本宫无礼!”麻子公主想以另一只手偷袭他。
顿时两只手都成为元靖的阶下囚。“公主半夜跑来,自己失礼在先。”
“本宫是来找你商量解除婚约的办法。”她急声辩解。
“但是公主却要求孤男寡女独处一室,真是匪夷所思。”他冷声一笑,身子突然靠向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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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子公主 第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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