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——唉!老谋深算,却也深算得法、得道啊!
「我听父亲的指派就是。」纪斐然似笑非笑的双眼望着父亲,算是妥协吧。
纪显瞱笑了。
这个儿子最得他的真传,头脑冷静、洞悉事理,连长相、身段几乎全照他的模子印出来似地。若真有什么要「挑剔」,应该是他更甚老子的「绝冷」,不知吓退了多少名媛淑女。
「好!」纪显瞱点着头。又瞥向圆桌的其他子女,一脸老神在在。
基於「孝顺」、也因「金钱万能」的软硬兼施,加上「威胁利诱」,身为纪显瞱的儿女们只好「乐意」地接受了。
「好了,大哥都倒向老爸,我们只好跟着进场——买进!」纪孟然的股票术语,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。
「好好好!」纪显瞱更甚得意地笑着,「绝症」似乎在顷刻间全好了。
「孩子们,待会儿一起回家吃消夜。」这事就属当妈妈的最高兴了。
望着这六个英俊无畴、绝尘美兮的儿女,她浑身是劲儿,只要……再让她抱个外孙、内孙的,那就……心满意足了。
「等一下!」纪斐然突然喊停。
「什么事?」这小子向来点子多,这下子喊停,不知会耍什么花招,纪显瞱眼角不禁抽搐着。
「既然此刻我已经被授权掌控父亲的大部分事业,那我有个提议,也该说是裁夺,请『董事长』同意。」
董事长?好小子,立刻将老爸给抬上架空了的「董事长」位置!纪显瞱哭笑不得,不过,这不就是他的心愿——让儿女接棒,他与爱妻则轻轻松松地环游世界,一偿多年的辛劳。
「说吧!」
「我要删除恩泽医院的研究经费。」
话一出,只见医院负责人纪系国的一张老脸乍青乍白,脸色愈沉愈深,凝结成蛇肚皮的死灰……直到燃火的眼变成一条毒蛇。
「为什么?」纪显瞱敏感地看了大哥一眼,不安的感觉隐隐传来。
「因为恩泽医院一年的研究费超过它收入的十倍,而且七年来一直不见改善。」他纯粹是以经营者的角度来看事情,不含任何私人情绪。
「这……」纪显瞱的眼皮继续抽搐着。
不祥的兆头一直捏着他的心……
***
一个大雪纷飞的感恩节夜晚。除了疯子,不然就是歹徒,没有人会在这天寒地冻的深夜,独守在纽约的暗巷中。
而她,就是那个疯子。
一身游民的脏衣毛帽,足登长雪靴,一张素净的脸,特别配了一副奇土无比的黑框眼镜,将她如子夜星辰的眼给遮了起来。
她浑身上下全是廉价的行头,唯独手上那双手套价值不赀。她手中抓着一管像竹笛的东西不断地搓揉着,那双精瞳眨也不眨地眺着前方那幢百层楼上的灯光。
她一等就是三个小时,几乎就快将她冻成冰棍,可是为了拿到足够她二年内完成博士学位的一张十万元美金支票,她断然孤立在这危险的纽约街头任霜雪欺身。
终於,那百层楼的灯光关上。
她笑了,手中竹笛越搓越起劲儿……开始以秒计数,数着百层上的人搭乘电梯下来的时间,十秒……二十秒……五十秒……二分零一秒。
正如她口中喃念般准确,等待中的「猎物」出现了。
如「情报」显示,他身边没有保镳,莲花跑车上只有他一个人。
太好了!
她倏如飞豹向车子冲去,车身与她的身体一擦撞,她便如蹦弹出去之雪球,弹滚了好几圈,最後「痛苦」地瘫在雪地里,就一动也不动。
同时间,猛力煞车声响起,车内人原有的三分酒意也在弹指间乍醒。
他撞到人了!不作他想,旋即推开车门,朝那一团蜷缩黑影走近……每踏一步,一股不安便袭心而来。
在纽约常有一些疯汉为了诈财,会假装被撞而向驾驶索取高额赔偿金,这个人该不是也打着这个主意吧?!
心念及此,他立即打住脚步,仅以鞋尖顶了顶对方,「喂,喂!你还好吗?」口气森寒更胜冬雪。
这么没爱心?用脚踢她?好!那她索性就装死。
霍紫苑打定主意,一动也不动,悄悄地将短笛揣进雪衣中。
死了?纪斐然心头一惊,人也跟着蹲了下来,翻开他——
好一个丑八怪!他还没见过什么人比「他」更丑,而且还臭气熏天!
这个人打哪冒出来的?垃圾堆吗?基於道义,他嫌恶地揭开那人的雪衣往胸口听去……咚咚咚的心跳速如战鼓。
没死!
他吁了口气,忿忿道,「算你命大!」他一把将这个脏人托了起来,将对方扛进他的後车座,「让你上我的车,之後不知要用多少的芳香剂除臭。」
敢嫌她?
这是伪装!不懂就别乱放话!
倒是他没事把头靠在她前胸作啥?吃人家豆腐还敢骂人家臭!有钱人家的公子没一个好东西!待会儿非给他点颜色瞧瞧。
纪斐然实在无法将「他」和女人联想在一起,女人合该是香泽怡人,所以当他往她胸前靠去,自然不查那一团柔软是女人最魅惑人心的酥胸,只当它是塞成团状的衣服;更由於对她的「气味」不敢苟同,一心只想将她送往最近的医院就走人,因此他连眼皮子也懒得再掀一下。
然而轻视、疏忽,就是给对手还击的机会!
霍紫苑不疾不徐地从雪衣中抽出竹笛,在纪斐然等候红绿灯号志转换的空档,对着他的颈子吹气……
咻——中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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复制郎君 第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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