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起疑惑双眸。他说了不准,所以她没死?
她想抬高手臂,触触他的脸颊,试试他的存在是真是幻,可惜她连半分力气都使不上。
「为什么?」他问。
没头没脑的一句话,教人怎生回答?
「什么为什么?」她疑惑。
「为什么替我挨刀?」
挨刀?哦,她记起来了,那刀……她受得理所当然。
「说话,不准睡着、」
摇她,他有些粗暴。
那是什么表情?是罪恶?负欠?还是极力想补偿些什么的关心?她好想睡,做不出正确判断。
「我累了。」窝在他怀里的感觉真不坏。
「不许睡,把话说清楚,为什么替我挨刀?妳可以跑得远远,他们的目标是我不是妳。」
她当然可以置身事外、当然可以逃到安全地带,没道理用身广替他挡下致命一击。
她哪在乎他们的目标是谁,只要保他用全,任何事,她甘愿。
「没关系……我不痛的。」她但愿他不要感到罪恶。
「不痛就不会死吗。」
气死他了,这个笨女人,他要教多少次,她才学得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不得毁伤?他得叨念多少次,就算是不怕痛,也要以保护自己为优先。
他是真的火大,没有半分佯装。
他眼底的焦虑专心为她?一刀赚取一份关怀,她划算,有机会的话,她不介意再来一次。
采青苍白的脸上有着不协调的心满意足,
「妳的作法,我不感激。」
「感激?我不要……」她要的爱情他给不起,王于感激亏欠,她不要。
「那妳要什么?」
什么东西值得她不顾一切?什么事情,令她在重伤之余,还能笑得惬意?
她要他健康平安,要他幸福永恒,要他的人生因她而正确,要他在寂寞时,想起她曾带给他的快乐,她……会不会要得太多?
贪心是件要不得的坏事,还是不要好了,她统统都不要,只要细心品尝这一刻。
「为你……至死无悔。」
轻启双唇,采青一句话,震撼了他,他做不出反应,只是怔怔看着她。
「妳说什么?什么至死无悔?」久久,他问她,也白问:。
那是多大感情才能出口的话语,她怎能轻轻易易用行动证明,把性命交给他,毫无悔意?
不可以,是她弄错,是她对生命轻率看待,是她年纪太小、心地过度良善,才随意交付出生命。
在他努力反驳采青的「无悔」时,她又抛一句杀伤力更大的语句--
「我爱你。」
采青明白,此刻不是告白的好时机,但谁知道,一旦闭上眼睛,她还有没有机会对他说一句爱你,所以,她不管了,她任性,她要他明白自己的心意。
她说爱他?!
怎么可能!她是小得只会闹着要吃甜食的女生,怎就懂得爱情了?
好吧!也许他是多宠她一些些、多溺她一点点,不过这「一些」、「一点」,根本架构不起爱情条件。
他不说也不回答,采青想,是她弄错了吧!错爱他、错表心意。
采青再无力说话,闭起眼睛,她是真的累坏了。
眼看她苍白容颜,心抽着、痛着,也许是感激她救下自己一命,也许是心疼她那句「至死无悔」,他从不懂得爱情,也不打算弄懂,直觉那是女人的麻烦心思。
可她的无悔……是无悔啊!
人们总说,夫妻在大难来时本该分飞,总说爱情是无关紧要的东西,这么无是轻重的事,怎值得她用性命换取?怎能一句不悔,紧扪他的心?
错了、错了,她从不是大家闺秀,所以没弄懂小说是毒害女子思想的坏东西,她看太多不该看的书,问太多不该问的问题,弄得脑子坏去,搞不清楚活着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。
等她醒来,他会尽全力教导她,生命中值得珍视的东西有无数项,其中没有任何一样和爱情有关。就这样!
现在,他该用理智做事,别让情感蒙蔽思考。
抱紧她,煜宸仰头,细察情势。
谷医幅员辽阔,左边一条瀑布如倒挂布匹般直泄而下,滚滚落入清潭之中,潭边几株果树正结实累累,满地野花茂盛,点点清红缀在绿意之间,远远地,几只不怕人的兔子,在草地间觅食,鸟儿在高枝上结巢。
放眼四周,东南西北净是悬崖峭壁,他不确定是否有路径可通到外面。
煜宸细看两人下坠之处,估计,这么高的地方,自己没本事爬上去。而采青的肩胛处还在渗血,眼前该先暂时找个地方,疗伤为要。
起身,他将采青放平,脱下自己的衣裳,盖住她的身体,运起轻功,预计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栖身地。
一个纵跃,煜宸跃上树间,飞掠几步,他回头,看看躺在草地上的采青。
没事的,这是密闭山谷,不会有人出现伤害她,但……
再往前几个跳跃,他迟疑。他犹豫,半晌,终是放不下心,他倾全力奔回采青身边。
一条小水蛇自潭边游上来,慢慢向不省人事的采青滑近,明知那是无毒蛇类,他的心还是漏跳半拍。
冲上前,他赶在水蛇之前,抱起采青。
她全身湿透,手足冰冷,煜宸探不到半分体温,沉稳的他首次尝到心慌。
「不准死,妳要给我好好活下来。」他出声恫吓。
对于他的恐吓,她没反应。
「妳最好把我说过的每句话都牢记,否则我会让妳生不如死。」他的威胁语无伦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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错过前世 第1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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