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吃过饼干的袋子叫作……」咬牙切齿,他一字一字问,
「叫作……饼干袋?」她小心看他,唯恐说错话。
寒光乍射,他怒吼:「饼妳的大头,那叫垃圾!」
「不对,丢进垃圾桶里的东西才叫作垃圾,垃圾会脏、塑胶袋不会脏,从不脏的塑胶袋变成会脏的垃圾,主要原因在于垃圾桶,所以垃圾桶很脏,尽量不要乱碰,不然很容易染上细菌,死掉掉。」
她用最大的诚意向他解释,因为知识是种不说不明的真理。
好个「死掉掉」,懒人最好的借口说词,他的钟点女佣一用七年,也没见她伤风感冒,外加「死掉掉」。
「谁说的?」立青问,
「我妈妈说的,她当二十几年的家庭主妇,对于整理家务很有经验,所以,她一定是对的。」
呵,原来他该掐死的对象是她老妈。
智障的学生是谁?是白痴!蠢妈妈绝生不出聪明女儿,除非遗传基因出现重大突变。
他投降了,在这个回合。
「算了,妳去洗澡,这里我处理。」他有强烈无力感。
「好。」
摆脱整理客厅的重大工程,她笑咪咪进浴室,等她再走出同扇门时,客厅焕然一新,连房间的枕头棉被都换上新花样。
「哇,好厉害哦,你怎么办到的?」
她冲到他面前,拉住他双手,肃然起敬。
叹气,他搂住她,没好气回答:「是魔法。」
没办法,谁教他喜欢上这么矛盾的女人,明明长相干净清新,偏偏生活习惯脏乱得无与伦比;明明视力接近失明,偏偏枪枪神准,教人不得不竖起大拇指,大喊佩服;明明中文造诣不坏,新诗写得有模有样,偏生断章取义,把成语用得乱七八糟。
对于这种特殊女子,除了当成濒临绝种的动物保护,你还有其他作法?
「你有魔法,太棒了,用你的魔法帮帮我吧。」
「妳又弄脏什么地方?浴室吗?等我洗完澡,我顺手整理干净。」
整理浴室,小事一件,因为黄蓉,他的工作能力与日俱增。
他能一面赚钱,一面想她;他经过点心店时会自动停下,为她带回新零食;他学会精准计算她的睡眠,调整自己的下班时间,一天一天,他的超能力被她训练成形。
「不是啦,你用魔法帮我弄眼睛。」她勾在他身上说话。
「眼睛怎么了?」
推开她,他仔细审视她的双眼。
她的眼睛布满红丝,汪汪泪水填在眼瞳处,每个眨眼,隐形眼镜都会随之移位。
是过敏啰?看来她真的不适合戴隐形眼镜,再走趟医院好了,看看有什么好办法。拿来吸棒,他小心翼翼地替她拔去眼镜。
「好点没有?」他问。
「不痒了。」
「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?」
「有……这里……」她比比自己的左胸。
心脏不舒服?「要不要看医生?」他紧张问。
「我习惯看着你的脸说话,没了眼镜,看不清晰,心里不舒服。」
她的话蜜上他的心,看不见他,她便不舒服……多好的甜言蜜语。
若她不是小猪,他会猜测她别有所图,以为她要从自己身上捞到若干好处,可,她是小猪、货真价实的小猪,没有自尊、不懂耍心眼的笨小猪,所以,每句话绝对出自肺腑。
他的脸靠近她一点,「这样子,看得清楚吗?」
她摇头。
再近几分。「这样呢?」
她还是摇头。
他靠近许多,两人的距离只剩下短短十公分。「有没有好一点?」
「还是有点模糊。」
「那这样呢?」他抱起她的小屁股,鼻子凑到她的鼻子前。
她笑开,他的脸在她面前放大,连他的毛细孔都看得见呢!
她的笑染上他,他低头,热热的气息喷上她的肌肤,心脏迅速撞击,「不要停」的春梦重回她的记忆里。
他要亲她了,半瞇眼睛,任由心悸攫取知觉。
吻住她的柔唇,他霸道而热切,这是首度,他在黄蓉清醒时吻她,甜蜜依旧,眷恋依旧,他爱上她的吻,如同爱上她的反应迟钝。
一阵晕然,她攀上他的肩,生涩回应。
唇贴唇、心贴心,他把她吸进自己的知觉里,爱吃零食的小猪甜了他每个细胞,几千、几万亿个细胞同声欢唱。
一亲再亲,辗转反复,忘记呼吸、忘记天地,他的脑海里只有小猪两个字,不断不断撞击,撞心、撞意,撞出火花无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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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蓉做过雷射手术,勤奋的立青请假陪伴她,刻意忽视员工的不解与怀疑,全年无休的老板居然在工作最忙碌时期请假休息。
他为她破例无妨,反正这不是第一次,也不会是最后一回合。
夜里,他替她黏上眼罩,那是怕她睡觉时压到的防护措施。
「感觉怎么样?」躺在床上,立青问她。
手术情况很好,医生说,她没有预估中的紧张害怕。
「我看得见了,不过到处都水水的,好像隔着水在看东西。」黄蓉说。
「明天醒来,角膜黏合,就没问题。」
「真好,天亮以后,我再不用到处摸眼镜。」
「明天下午我带妳回去复诊,在这之前,妳好好睡觉,尽量不要起床,不要碰塑胶眼罩。」他叮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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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情,不是故意 第2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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