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你,你真慷慨。”
她才不哭,掉泪不符合她的拜金形象,打死,泪都不准在他面前掉。
“不怕我赖帐了吧?”
他可恶得连自己都看不过去,但想到她的假戏换得他的真心,他没办法不生气。
低低地,她说:“是啊!不怕了。”
竞天凑近,企图吓她,他邪气地在她耳边说:“那就好,不介意我享用商品吧?”
对他而言,她是商品?这样很好,是商品就谈不上感情,届时,银货两讫,他不必担心如何向未婚妻说明。
万一,东窗事发,只要一句“申也宁?那是花钱买来的女人”,便解释了两人关系,是不是简单扼要,清楚明白?
好个精明商人!商场打滚,将他磨出干练。
这么优秀的男人呵,当年曾经为她心碎,值得了吧!
她没表现出丝毫害怕。
商品二字提醒她,他和她连男女之间都谈不上,他们纯粹是供需问题,他有欲求,她便提供性。对他而言,她只是比较昂贵的妓女,如此而已。
既然是妓女,就该好好发挥职业道德,她慢条斯理地把支票收入抽屉里,用一种珍贵而重视的态度,目光不瞬地将它收妥。
之后,她抬眉,轻轻柔柔笑著。服务时间到了!
她主动褪下衣服,主动用双臂围上他的肩。既是商品,就该当个好商品。
她的吻,笨拙而可怜,她是个不及格却尽心尽力的性爱女神。
深吸气,他痛恨她的委屈,痛恨她的笑容虚伪。他扯开她的手,将她抛回床上,他的粗暴教她错愕。
“我做的不对吗?下次,我会更精进。”她说。
“你该把自己弄得更干净,难道不知道,商品要适度包装,才不让人作呕吗?”
说著,他甩门出去。
再不久,华人太太进门,拿来新床具。小也懂了,这男人呵,有洁癖。
于是她合作再合作,她将自己洗得近乎脱去一层皮,穿上最漂亮的睡衣,带著玫瑰香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。
她是商品,一次又一次,她提醒自己。
他已经离开了,不想再看到她可怜兮兮的配合,可是在电梯抵达一楼时,折返。
他恨极自己缺乏自制力,却没办法提升自己的自制力。
他又回来!
二度进门,眼光冰冷,呼吸却浓浊,他是个矛盾的混合体,冷漠与狂热并存。
再不让她主动,不要她努力想表现出可圈可点,竞天俯下身,他的阳刚覆上她的纤细,他的灼热抵住她的柔软,体息纠缠,她的芬芳瞬地染上。
她没有娇怯羞赧,在金钱的背后,这些情绪未免矫情且多余。
她迎合他的需求,他褪下衣服之后,他的唇含入她的,她浅促喘息,任他恣意品尝。
这一夜,又是激昂缠绵,原始律动催促了两人。
那天之后,他每次来,不交谈,只同她上床做爱。
他们在床上做、在餐桌上做、在浴室做、在每个他兴起欲望的地方做爱,他对她的欲望大到连自己都无法理解。
而小也不懂,没有爱情的男女,怎能把情事做得契合圆满?她怀疑,他的报复让他重复这种没有意义的感觉。
每回,她都想放空自己,却每回都深受他吸引,不自觉地随他起舞,沉溺感官刺激……
她没办法自控,因她爱他。但他,他怎能一面恨她,一面用这种方法惩罚?
念头卡在心中,她想试著解开谜底,可是,那纷乱啊,越解越纠缠。
第七章
小也拿到证书了,是竞天亲手替她领回来的。
工作结束,她该回台湾,但没办法离开,因为她仍处于商品阶段。
她将禁脔生活适应得很不错,看书、看电视、研发新口味蛋糕,然后在主人进门后,奉献身躯。
就说她是有能力的女人吧!不管把她扔到哪里,她都能自在、适应,并生长得很好。爸说,她是生命力旺盛的野草,春风吹又生;她倒觉得自己是株仙人掌,再恶劣的环境气候,都阻止不了她的生存欲望。
放心,自杀不是她这种人做的事,她只会把别人气得想自杀。她不会让自己枯萎凋谢,状况越糟,她越张扬棘剌,挺直胸背,仰视苍天。
所以,没什么,离开竞天、结束交易后,她回到台湾,生活仍会快乐继续,何况,她还带著一大笔钱,要给小秩做创院基金。
瞧,她是一个多好的女儿、姊姊!?全世界都该为她这种拥有伟大情操的女性喝采鼓励。
她将忘记巴黎、忘记贺竞天和交易,这回,她要把旧东西全部丢弃,不再思念、不再遗憾,不再抚著空洞的心脏,埋怨自己。这些话,她时时对自己说。
她老唱著相同两句歌词:“我很快乐、我很快乐……”她老对镜子装笑脸,可她瘦了,明显消瘦,那么瘦的两颊挂著笑容,更觉凄凉。
然而,不管凄不凄凉,她要笑,反正凄凉和睡觉吃饭一样,都是她的生命要项。
小也用力搅拌鲜奶油,近来,门外两位守卫先生被她的蛋糕讨好了。
偶尔,华籍太太不在,他们会放风,让她到院子里走走,也愿意和她攀谈两句,不让她误以为自己住在外星球。
她这才知道,自己被关在巴黎郊区,一幢隶属威卡尔名下的房产,而华籍太太是带大竞天的保母兼管家,退休后,在巴黎定居。
难怪她对小也那么不满,她心疼未来的贺太太吧!
拿起刮刀,她将厚厚的鲜奶油涂在蛋糕外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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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情意外指数9 第2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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