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涌泉又笑了一下,路悠不禁觉得怪,他一向不是很严厉、很难讨好的吗?怎么现在变成一个谦恭的好好先生?
「路悠,我不敢奢望妳的原谅,但我真心希望妳得到幸福。我已经连本带利汇了一千两百万进潘伟德的户头,如果妳不想嫁给他儿子,那些钱就是替妳还债、让妳重获自由的;如果你还是决定要嫁给他儿子,那么那些钱就是给妳当嫁妆的。」
路悠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做?弥补吗?
屈屈一千两百万要弥补他使人不幸的罪过?
「我知道妳在想什么,丫头,我已经老了,难道妳还忍心责怪一个垂垂老矣的人吗?」
垂垂老矣?那倒看不出来,看他那副老当益壮的强者之姿,恐怕还有三、四十年好活吧?
「不是责怪,是一种必须延续的仇恨,如果可以,我宁愿不知道你们的事,既然知道,仇恨就避免不掉了。」路悠说。
「人都是希望往幸福的道路走,没有人故意要往死路走的。爱不到一个人虽然痛苦,但相爱却不能相守更苦。只要排除苦的感觉,那么妳的选择就是对的。」曲涌泉脸上竟是难得一见的慈祥。
路悠面对父仇家恨的罪魁祸首,他坚毅的眼神跟曲衡鼓励她时如出一辙,她的心里竟不再有恨了?
她真的不再有恨了吗?还是一时被催眠、被说服?
只要排除苦的感觉,妳的选择就是对的……
苦?是的,她已经不知不觉被「苦」字苦整、恶整了一年,她还要纵容「苦」字继续嚣张地占据她往后的人生吗?
她苦,潘其胥也势必好不到哪里去,她要选择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婚姻吗?
一连串的问号,缠得她挣不开来。
找不到问题的答案,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作茧自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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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就知道妳会回来!」古耘替久别重逢的朋友应门,万分兴奋。
「我可是专程回来看妳的喔!」路悠说。
是的,她并不是回来找曲衡挽回旧情的。现在的路悠无债一身轻,无仇一身轻。
「是吗?」古耘取笑着。「临阵脱逃的新娘,敢说是专程回来看我的?」
「是真的。」路悠有几分羞赧。
就当作是真的吧!因为这一年来,她连曲衡过得怎么样都不敢问。完全断线,绝情绝义得好像他们根本不曾相爱一样。
「我开玩笑的啦!」古耘说。「但是,妳难道不问……曲衡的消息?」
路悠沉思了一下。「实在没勇气,而且像他那样的男人,该是不甘寂寞的吧?也许……」
古耘定定的看着她,等待她继续说下去。
她却耸了一下肩膀,做了个「我又能怎样」的表情。
「明天下午有场演讲,我特地请假想去听,妳也一起来吧!」古耘忽然提议。
「演讲?听了会『度孤』呢。」
「我敢保证这个演讲不会让妳失望,演讲者是大学的英国文学教授,人气旺得不得了,他不但口条很好、言之有物,最重要的是……人长得帅呆了!」
「是帅还是呆?」路悠提不起兴致,打了个哈欠。
「反正妳明天把下午时间挪出来就对了。」古耘仍不死心的邀约。
「好吧!」路悠不忍扫她兴,只好应允。
心想这个古耘有假时,不是插花就是听演讲,跟她的兴趣完全不同,哎!
而且要听的还是个文学教授的演讲。唉!听演讲……
她不禁想起「越爱越美丽」的电影画面,那个数学教授在课堂上力不从心的样子,而女主角的课却是场场爆满……
对照之下似乎很滑稽,可是那教授专注的眼神却教她无端沉迷,就像曲衡的一样。
曲衡,这一年来,也许他早已左拥右抱,将她忘得一乾二净吧?
路悠愈想愈难入眠,重出江湖的第一个夜晚,竟然就这样失眠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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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三点十分、二十分、三点半……
「人呢?竟然不准时赴约!电话也不接?是怎样?」古耘心急如焚,拿着手机拨号,也不停地引颈张望。整整枯等快一个钟头还不见路悠人影,她的心情七上八下,不禁咒骂起路悠不守信用。
天晓得她哪是对演讲有兴趣!什么英国文学?连本国文学都顾不了了,还管到英国文学?她是受人之托、忠人之事好不好!
再二十分钟演讲就要结束,终于见到路悠姗姗来迟,除了两眼惺忪、面无血色之外,已经恢复黑色的头发也显得凌乱不堪。
天啊!这样怎么见人……她简直有点像刚出坟游荡的女鬼!
古耘惨叫一声,用手快速耙梳她的头发之后,便拉着她往演讲厅跑。
「古耘……」路悠有气无力的喊着:「我肚子饿得跑不动啦!我昨晚整夜都没睡……到现在都还觉得睡不饱,我又饿又困……能不能……先吃点东西?」
「妳省省力气不要说话,跟我走就对了!」古耘丝毫不放松的拉着她,终于在演讲结束前十分钟到达。
古耘站在演讲厅后门口,像条被松绑的橡皮筋,整个人瘫坐在门旁唯一剩下的座椅上,不管了!「人」至义尽,接下来就看路悠的表现了。
路悠傻愣愣的呆立在古耘旁边,心想怎没位置了?迟到已经很不礼貌,她还这样「鸡立鹤群」,目标太明显吧?才想着怎么办,麦克风传来有点耳熟的声音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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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戏良缘 第3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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