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为什么昨晚没生火?」如果她用捡回来的柴升起火,至少不会受寒。
「我不会。」她耸了耸肩。
他讶异的看着她。「你不会?」
「对呀。」她一脸理所当然。「我一直住在宫里,从来没出过宫;在宫里,根本不需要用到柴火。」
「既然不会,为什么不问我?」他还以为她说不会,是故意气他,谁知道却是真的。
「你昨晚那个样子,我才不要问你。」她才不要看他的脸色过日子,再说,他又没说,她怎么知道他会。
「就为了跟我赌气,你宁愿让自己生病。」他莞尔地道。
「我又不是故意要生病的。」她咕哝。
谁知道从小就是健康宝宝的她,居然只吹了一晚的风就生病了,而且还病的不轻;都是他的错!
他只能叹气,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拿她的孩子气没辙。
「好吧,你现在好好休息,等你病好了我们再上路。」他扶她躺好,然后拿起药碗准备出去,
「喂。」在他出房门前,她突然开口唤。
「嗯?」他回身询问的看着她。
「谢谢。」她别扭着道。
他煎了药、照顾她是事实,她一向恩怨分明的;这件归这件,他恶意扣留她的事算别件。
「好好休息。」他随意点了头,然后走出房门。
*****
为了让她能乖乖躺在床上休息,他在大夫开的药方里多加了使人容易入睡的成分,让她睡的更沉。
不过,她的性子还真是出乎他的想象。
一开始让他注意到她的,是她率性不驯又鲜明的外在;现在却发现,她个性里任性与鲁莽的成分也不少。
即使如此,他并没有改变要她为伴的初衷。
他独来独往惯了,也孤僻的不愿受任何打扰,更不接受任何人跟随;他不想要的人,多留一分都令他无法忍受。但奇异地,她即使有些无理取闹,也没有惹的他不耐烦。
坐上床沿端视着她的睡容,他倾身触量了下她的体温,确定已经退了烧,他才稍梢放心;但他的手却搁在她额际、双鬓旁流连不去。
她对他最常有的表情是不服输的挑衅,做什么事、说任何话都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;对她来说,没有什么畏不畏强者,只有对错之分,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在一怒之下对她痛下杀手。
他看着她沉静的睡容,她却突然张开眼,看着他很疑惑的问:「你是谁?」
「任风行。」他双手撑在她左右两旁,占据住她上方的天空,俯视着她整张容颜。
「任风行?」
「你醒了吗?」她的眼神带着迷惑与模糊不清的神采,他猜她根本还没清醒。
「醒?」她反应慢半拍。
「你在生病,记得吗?」
她拧眉想了好久。「我在生病吗?」
他笑了,笑容里带着丝暖意,然后伸手阖上她眼睑。「闭上眼。」
「哦。」她乖乖照做。
「睡觉。」他说道。一会儿她匀了呼息,又睡着了。
从见面到现在为止,就属这回她最听话,一句反驳都没有,就乖乖照他的话做,不知道等药效退了之后,她还会不会记得现在的事?任风行没有发现自己居然因为这件事微笑起来。
至少到目前为止,她没有让他后悔替自己多带了个累赘。
*****
基本上,焰珂算是个很合作的病人,乖乖听话休息,只除了喝药的时候;如果不是他总是半威胁半强迫的盯着她喝,焰珂的病大概也没那么快就好。
不过,焰珂也很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;明知道她怕苦,药汤里却连一点甜汁都不加。
他该不会是故意想整她的吧?
焰珂的病来的快,去的也快,等她睡了长长一觉醒来,才休息了一天,第二天她已经不想待在床上,到了第三天,她根本可以算好了。
一大早,她便跑出房外,闻着房外青草味与淡淡的花香,神采奕奕的笑颜比阳光下盛开的花朵更吸引人。
没有药味的空气真是新鲜,她忍不住又深吸了一大口,甩去一身的药味。
焰珂与任风行的房间相邻,听见她房门打开的声音,让他也起身开了房门。
「早。」她说道。
无病无痛的感觉让她的心情大好,看到他也头一回有了笑容。
「看来,你已经完全好了。」他审视着她的神态。
「对呀。」病好了,就可以不必再吃苦药,她一想到便忍不住扬起大大的笑容,心情又更好了。
「那么,你可以继续尽你身为随从的义务了?」他状似不经意地说道。
「可以。」她站直身,以不逊于他的气势答道,不让他不经心的口吻坏了自己的好心情。
「那么,走吧。」他一转身,率先往客栈的大厅走去。
焰珂跟了上去。
一大早,客栈里的客人并不多,没一会儿,小二便将他的饭菜全送了来。
「多吃些,我不希望妳又生病。」他语气很平淡,没有一点不耐烦。
这算是关心吗?
焰珂狐疑的看了他一眼,很努力的开始吃,心里想:如果能把他给吃垮,那就太好了。
不过,这种关心……为什么她觉得好熟悉?
不可能吧,这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断想把她气昏耶,连喂药都故意跟她作对,弄苦苦的药给她吃,怎么可能真的关心她。
「等你吃饱,我们就离开这里。」他主动道。
「哦。」她看了他一眼,及时把问话收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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焰珂 第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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