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启樱唇念了一段咒语。
“千岁!”玉手推开帐篷,宫千水皎洁绝美的容颜出现,一见帐篷内的种种事物,不由得骇然惊呼:“快住手!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!”
“我知道!”宫千岁伤心欲绝地朝姊姊微笑,“但我非做不可!姊姊,你不在意,可是我在意!十岁那年我就决定要嫁给他了。除了你,这世界上我容不了其他的任何一个女子!”
“别傻!这不是儿戏,切断自己的手指永远都无法恢复,万一术法不成反而被噬,你会落个终身残疾的下场!”
宫千岁破碎地哭了起来。“我早就想好了,我也不愿意……不愿意这样。可是龙大哥他不会回来了!我知道,他永远也不会再看我一眼,我受不了……姊姊……我真的受不了……我一定要他回来我们身边!”
她说着,狠戾地举刀往面前的布娃娃死命一刺!
“不!”宫千水扑过来,瞧见布娃娃身上以鲜血写成的生辰八字、上头纒绕的几根头发跟布块,她顿时吓得脸色惨白!“天哪!千岁!这是禁术!我告诉过你了!你怎么——”
“我恨他!”宫千岁恼恨地将匕首戳得更深,恨恨地拧着那把刀,好似她正剐着的就是胡真的肉!
“单单只是死当然不能泄我的心头之恨!我要他死得痛苦无比!死得万般凄惨!最好龙天运此刻就在他身旁,最好他可以亲眼看到心爱的人如何挣扎扭曲地死去,这样他才知道我的厉害,才知道永远不该背叛我们欺骗我们!”
宫千水愣愣地看着妹妹。宫千岁曾经多么的娇美可爱,虽然是带刺的蔷薇,但她多么美丽,娇狂得那般张扬动人。此刻她脸上唯有恨、狰狞与扭曲,那些毒素像是鲸面一般在她脸上蜿蜒,狞恶丑陋。
霎时间她说不出话来,不知道该从何说起,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种恨。
“你为什么不恨胡真?你爱龙大哥的!我知道你爱过他!”
“可是爱的对立面不一定就是恨。”
宫千岁一怔。
宫千水凄然一笑。“傻孩子,他不爱我,我又能如何?我不能强迫谁来爱我。”
“谁说不行?我就要他爱我!杀掉胡真,龙大哥必然会回到我身边!”
“你杀掉胡真,龙天运的确会回到你身边,但绝对不是爱你,而是杀你。”宫千水闭了闭眼睛,突然觉得有股寒意自脚底窜起。
那一夜,龙天运踏着屍山血海而来的那一夜她就在那里,望着那少年冷冷地将刀子好慢好慢地戳进护卫的心窝里,唇角微微抿着,噙着一抹说不清、道不明的……笑?
她怕他。
从龙天运身上,她看到一种绝不亚于自己父亲的残酷与疯狂,却被妥善地遮掩包裹在那俊逸无匹的外表之下;那是一条被锁住的恶龙,如果没有枷锁……如果没有了枷锁,那龙绝对会吞噬天地。
她当然也爱过他,甚至还以为自己有机会成为他的枷锁。
被他伪装的安静美好所迷惑,她真的以为自己有过机会,直到永京的那一夜,龙天运掳了胡真的那一夜,他眼底突然灿出了温柔的光,那个几年来总是半死不活的阴沉男人,居然温柔地笑了。
那一夜她才明白,自己永远无法成为他的枷锁,那么就只能期待自己不要成为他路上的障碍,不要与他为敌。
“他要恨我也好、杀我也好,总胜过他从此不记得我,再也不看我一眼!”宫千岁哭喊,手里的刀高高举起。
“你不懂!”宫千水焦急地试图抢夺妹妹手上的刀。“快放下!我们承担不起那种后果!”
这么死气沉沉又这么门户洞开的永京怪异得让人恐惧。
永京人的爱钱是全中土知名的,哪可能这样家家户户门户洞开!望进去里头,看得出有不少人家是在仓皇间离去,有些桌上还摆放着酒菜,生活起居的痕迹还很深,像是主人随时都会进门,可又像是突然被遗弃了,透着点荒凉。
大雁楼长长的门廊上挂了一排粽子似的死屍实在够精彩,尤其那些死屍眼睛都还会动,黑色舌头吐得长长的,死白死白的袍子随风晃啊荡啊……
眼角飘过一道白影,旋即又飘了回来,哀哀地哭着,长长的头发掩着脸,看身形倒是美丽的,如果她的脚可以贴在地上的话。
到处都是滚滚白烟,弄得整座永京跟鬼城一样,沿途都是这种情况,刚开始真是有点怕,看到那么多飘来飘去的东西,头发啊、舌头啊、血啊、内脏、断肢遗骸之类的。可是看久了就麻痹了,实在生不出什么恐惧感,反而很想去戳看看那些会动的断肢到底是啥情况。
她还真的蹲下来伸手去戳。
兰欢连忙握住她的手,指着另外一边的街口。“那里有个断头的。”同时示意身后的五鬼去把周围“处理”一下。
“欸,哪里?哪里?”
“跑了。”
呼延真没好气地瞪他。
他耸耸肩,攥着她的手不放,省得她又到处去乱摸;他不想让她知道,那些真是从屍首上切下来的。
“别小看这些术法,我在南都那么多年,也还是有很多弄不清楚的地方,不仅仅只是装神弄鬼而已。”
“不就是迷烟……”呼延真嘟囔。
“仙城派的迷烟会让人产生幻觉,用久了还会上瘾,一般人是受不住的,因为你吃了解药,身上又有内力可以抵抗,所以才没感觉。”
现在迷烟市场上到底多少钱一斤?竟可以这样不要钱的放!整座永京城欸!想到自己在霍山上居然跟仙城派用了同样的招数,她都觉得羞耻了。
“我已经让霍桑进城,这些东西明天早上就不会再出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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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侠龙戏凤 第5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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