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焰蹙着浓眉,深眸凝视着眼前女人手上的抛接动作。
“这个……嘿嘿……你是男人,应该懂吧?”
樊焰将她的表情均收入眼底。他从来没有遇过像她这样“大方”的女人,老实说,感觉还挺新鲜的。
“这是什么?”他瞅着她手上的动作,沉声问道。
“你看不出来?”宋雪脉大惊小怪地大叫。“掷骰子呀。”
“你是指……赌博?”
“对呀,在家里的时候,本小姐没事就喜欢和贴身婢女们掷个两把……”说着,她开心地呵呵笑了起来,“那可有趣的紧呢,你不知道啊,本小姐可厉害了,把春花、夏荷、秋菊、冬梅她们的银两都赢光了哩。”
望见她如花般的笑靥在自己眼前绽放,樊焰的胸口忽然间涨满了某些复杂而激动的情绪。
她那粉嫩的颊畔因喜悦而自然生出两朵绯红云霞,还有那双如星光般迷人灿亮的眸子登时生出光采。
她笑起来的时候真是漂亮!
一丝异样光芒闪过他的眼瞳,但很快地,又隐没如晦,因为他不是个习于将情绪外露的男人。
在瞥见她灿烂笑容的当口,电光石火间,他的心猛地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撞了一下,一股无法言喻的波动,荡漾在他的心口。
蓦地,樊焰眸光转沉,心头微愣,仿佛某样遗失已久的情绪,正在他体内悄悄地复苏。
他曾经让月琼和他在一起的时候,如此地不快乐,因此他暗中决定,不论他这位新嫁娘是如何的“与众不同”,他都会尽力满足她想要的生活方式,他不想让“那件事”再重新上演一遍。
毕竟,和他成亲也非她所愿,想必也是奉父母之命不得不妥协,况且他迎娶她,难道不也是另有所图?一句旧情人的“我要你的祝福”,他竟然就魂牵梦萦了近半年,夜夜无法好眼……
目光紧锁着一身红艳的宋雪脉,他本非无情男人,于是他在心里告诉自己——纵使再无感情的夫妻,他也希望能在某方面弥补她。
当然,他不会告诉她有关他的决定,那不是他平常的作风。
他锁着她的目光带着超乎平常的灼热,宋雪脉不太自在地瞪着他。
“喂,你在想什么,我问你话呢,怎么都不回答?”
“喔,对不起,你方才问些什么?”娇蛮的声音瞬间抽回樊焰飘离的神智,他抱歉地问道。
“我说咱们往后有空的时候,可不可以来赌上两把?”宋雪脉嘿嘿贼笑,一副早已将对方当成多年好友般热衷。
樊焰沉默以对,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,但幽邃的眸子却直直瞅住她娇美粉嫩的脸庞。
话匣子一打开,宋雪脉热络不已地继续道:“嘿,告诉你喔,我才不怕你们家少爷高不高兴,他不高兴,最好把本姑娘给休了!”
“什么?”闻言,樊焰有些愣住。
宋雪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话似乎说得太多了,差点就将她的“休妻计划”给全盘托出。
她一双灵眸俏皮地转了两圈,尴尬地笑了两声。
“嘿嘿,我是说着玩的啦,有哪个女人想被休,对不?呵呵……”
沉吟了片刻,樊焰深沉的眸光紧锁着她粉嫩的容颜,半晌后才回道:“这样吧,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,我保证不会有人来干涉你。”
“咦?”宋雪脉发现有些不对劲,柳眉轻蹙地睨着他。“为什么?你、你究竟是谁呀?”
这人说的话挺奇怪的,一副是当家主事的口吻。
“我……”樊焰心思…转,没有老实告诉她,他真实的身份,仅是含糊地道:“我是住在这里的人。”
“那……”
宋雪脉话还未说完,外头便传来一阵一阵地叫唤声。“快呀!快找人呀,人好不容易回来了,怎么被你们弄丢了!”“那是福总管。”樊焰解释道。
“喔,那你……”
“还不快去找,你们这些饭桶!事情若搞砸了,就有你们受的了……”福总管的叫嚷声又远远地传了进来。
“我也得去忙了。”说完,樊焰站起身,踱到门边。
见他离开的背影,宋雪脉不知怎么地,一股浅浅惆怅忽地袭上心头,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地,她出声唤住了他。
“喂,等等,你……”
“有事?”樊焰回过头来。
那双狭眸里一抹深沉奇异地牵动了她心底一根细弦。
她的心口怔了怔,无法理解自己此刻的反应,只是愣道:“你说你住在这儿,那么往后我们还会见面 ?”
不知怎么地,她的心口忽然涌起逃婚的念头,不是因为她性喜自由而抗婚,而是因为……眼前这谜样的男人。
他的身上有着一股令人着迷的神秘特质……
想到下回若再见到他,她已经是别人的妻,光是意识到这一点,就令她相当无法接受。
“嗯。”樊焰简单地颔首道。
一时间找不到话题再聊,宋雪脉也只得讷讷道:“那……你去忙吧。”
樊焰凝着她的眸光中有着一抹无法言喻的迷离。
“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。”
很快,并且是在婚礼上手持着同一条红巾。
* * *
经过了五日来的舟车劳顿和一整日的婚礼折腾下来,宋雪脉简直快累疯了,尤其是头上那顶凤冠,简直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。
已经拜过堂了,她却连那个家伙长得是什么模样都还不知道,真不晓得他生得是图是扁?
婚礼上,她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婚礼前巧遇的那名男子,她甚至在心里偷偷幻想着与她成亲的人是他,那么她或许就不会急着进行“休妻计划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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驯悍妻 第1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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