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妳可以走了。」季腾远别开头说。
「是,主人。」甜芸回答得挺有精神的,端着托盘离去。
季腾远瞧她轻快的身影,内心有说不出的矛盾,食物应该是没问题的,但他一点也不相信她的忠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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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早晨
甜芸背着自己的书包,右手提着水壶和便当袋,左手提着季腾远沉重的书包,笑嘻嘻地率先下楼。
季腾远两手空空,悠闲地走在后头,看着她走起路来颇为吃力的背影,发觉自己真的很残忍,他那个书包至少七公斤,加上她自己的,少说十来公斤,他却把这么沉重的负荷加诸在她瘦小的身上。
「少爷、小小姐,早安,司机已在门外候着了。」管家婆婆笑咪咪的立在门口说,察觉了两人之间的不寻常,却只能看在眼底,也没办法说什么。
走出大门后,季腾远直接往豪华座车走去,甜芸突然想到什么似的,急急追上他问:「还没有吃早餐呢!」
季腾远嘲笑地瞥了她一眼,进了车里,司机接下甜芸手中的书包放到行李厢,甜芸弯下腰钻进车里,才发现里头备有两人份的早餐。
她紧邻着季腾远坐定,学他拉下前座的小餐桌,拿了自己的一份,吃了起来;她还是头一次在这么舒适的车里吃东西,而且跟他坐得好近,她心底不知为何竟有点小小的雀跃;偷偷地看他,发现他也瞧着她,她赶紧把餐巾捏在手上擦嘴,以免又出糗。
车子开了出去,他别开眼去,她也有点不好意思地回过头来,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感到不好意思。
路途中,车子里的电话忽然响了,季腾远拿起电话接听。
甜芸心想一定是妈妈打电话回来,很期待听听妈妈的声音,但她看季腾远的表情很不对劲,他脸色绷得很紧,握着电话的手指节全泛白了;他竟没让她听,就挂回了电话。
「怎么了?」甜芸小心翼翼地问。
「雪崩,妳妈跟我爸……死了!」他声音沉痛,眼底悲愤。
甜芸手中的早餐掉了,心恍若被巨石打中,她的妈妈不会再回来了,不会再回来了!
她的小脸紧紧揪成一团,滚烫的泪不断从她眼中涌出,终于哇哇大哭。
「我不要……我要妈妈……我要妈妈……」甜芸大声地哭嚷,极度伤心绝望中有人抱住了她,她抬眼,看见季腾远眼中也满满是泪;这才发现他不是冷血动物,他也会悲伤;她彷徨地哭泣,而他始终没有放开她……
第二章
九年後,炎炎夏日的夜晚——
「我考上驾照了,我太厉害了……哇哈哈……」甜芸高兴得欢呼,脸上挂著灿烂的笑,手上的除尘毯子拂过季腾远的桌案上。她开心得不得了,今天可是普天同庆的大日子啊!
她满十八岁算是个大人了,而且她考到驾照,等不及想要跟季腾远分享她的快乐,可是他却迟迟末归;她探头出窗外,他的车子还没有回来。
唉!她叹口气,坐在窗台上发起愣来,其实只是她一厢情愿,急著想要跟他分享,而他并不见得会因此多看她一眼,或者替她高兴吧!
在父母去世後,季腾远虽没有赶走她,却也没有特别照顾到她,他仍是态度冷傲,常常都是沈默不语,对他而言,她不过是个碍眼的小女仆罢了。
她真不知自己是怎么搞的,是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漠,还是天生贱骨头,就是愿意服侍他,从替他整理房间,准备餐点,到整熨衣裤……一样也没少过,最近这些年还得替他接听爱慕者的电话,找他的女同学不少,泰半都过不了她这关。
甜芸偷笑,有份奇特的情愫在心底深处静静地荡漾。说穿了,她喜欢季腾远,这份喜欢来自於多年前的一个拥抱。
那年他国一,她才读「小三」,他们同时失去了挚爱的亲人,她哭得曦哩哗啦,他紧紧地拥抱著哭泣的她,不只化解了她的恐惧,也给了她温暖。
打从他抱著她的那一刻起,她决定喜欢他,而且永不改变。
不是没想过,说不定他刚好也需要安慰,所以才「顺便」抱著她的,可是她愿意相信,他不是真的那么冷漠,也认为他对自己不是全然没感情的。
因为这九年来,他总是主动为她做一件重要的事,简直教她感激涕零!
他一直都代表她的「家长」,参加学校的亲师恳谈会。这个亲师恳谈会在古早以前的年代叫做「母姊会」,通常是老妈或长姊去共襄盛举,总之就是夫子和家长的会面。
记得她小四的新学期开始,举目无亲的她收到通知单後,一个人愁眉苦脸地坐在客厅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「你整晚坐在那里发什么呆?」季腾远似乎是看不下去了才吭声。
「我……我……明天……晚上……学校办恳谈会。」她满腹苦恼和哀怨,交出捏在手心里早已严重变形的通知单。
他接过去看个仔细,思量了一下,说了句:「我去。」
「真的!谢谢主子、谢谢主子……」她像个受宠若惊的小奴才,天真地大叫,瞪大眼睛瞧他,胸腔一阵灼热,当下抱著他感谢万分。
隔天,他当真化身她的「家长」参加恳谈会,班上顽皮的男生看见她的「家长」,还捉弄地叫嚷:「贝甜芸,你可真会唬人,带一个冒牌的爸爸来!」
噢!她对他们翻白眼,羞窘得要命。而季腾远始终不苟言笑,像个超级严肃的家长,她发现他虽然没有斥责那些「皮蛋」,却用雷射炮般的目光,狠狠地扫射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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贴身女仆 第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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