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好吧,我教你怎么捉,你跟着我喔。”他带她到溪流的另一边。“通常这些石头缝中都会躲小鱼,你必须全神贯注,看准要捉的鱼,并且推算它游走的方向,然后出其不意地拦截它,就像这样。”他倏地从水里捉起,拳头一展开,一条小鱼已经在他手中乱跳。
“好棒!”凌郡灵喜笑颜开。“我也试试看!”她头一低,马上全神贯注盯着河面,找着鱼儿的踪迹。
蓝斯起先在旁看着她捉鱼,但后来实在大无聊了,所以便抛下她跟几个男生到更上游的地方去,企图寻找更奇特的鱼种。
凌郡灵没注意到他的离去,只是全心全意忙着找捕捉的目标,然后她的视线被一条金色斑纹的鱼儿攫住。
她放掉之前蓝斯给她的鱼,开始追逐它。她不动声色,小心翼翼靠近它,直到它徘徊右边,她才以迅速的速度捉注它。
“好高兴,我捉到鱼了!我捉到鱼了!”她高兴得大叫,突然间脚底一滑,她整个人应时往后摔,巨大的重量当场溅起一大片水花,在场的小孩子根本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,一摊血水已经围着凌郡灵的头部向外扩散。
“灵灵流血了,怎么办?”一群小孩手忙脚乱地赶到她身边,惶恐地看着她昏迷半淹在水中,却没有人出手救她。
“我看我们还是赶快回家,装做什么都不知道,否则要是让大人们知道我们来溪边玩一定会被打死。”其中一个男孩子说。
“不管她吗?”
“没关系,等一下蓝斯就会来救她了,我们快走吧。”他推推其他人,七手八脚地上岸,衣服一穿便一溜烟地跑掉。
血不停从凌郡灵的后脑流出,等蓝斯回来时她已经奄奄一息。
她被紧急送到医院这件事一直深植他的心中,虽然那时他只有八岁,但面对病床上气息缥缈、惨白无血色的凌郡灵,他已经红了眼眶。
母亲死的时候,他还小,根本不懂生离死别的恐怖,只晓得母亲躺着一动也不动,好多人不停在她身边走来走去,最后由父亲将一条白布盖在她的脸上,那是他最后一次看到母亲的面孔。
凌郡灵让他第一次对死亡感到恐惧,他害怕她会跟母亲一样永远不再对他笑、对他说话,他跪在她父亲的面前请求他的原谅,并央求他让他照顾凌郡灵,不论是她生病时,或她健康时,他都要照顾她。
凌郡灵的父亲答应了他,并建议他去问问凌郡灵愿不愿原谅他,他在病床边等了一天一夜,直到她醒来。
他永远忘不了她以虚弱声音对他说:“等我病好了以后,你还要带我去捉鱼,我发现了一条金色的鱼,好漂亮,真的……”
这件事发生在凌郡灵四岁而他八岁时。
九岁时,他随着父亲离开了意大利,一生的承诺直到两年前他重回意大利,才有机会兑现,只是人事已非,凌郡灵忘了他,忘了曾经同度过的日子。
她又怎记得这段令她厌弃的婚姻,是他们两小无猜许下的。
蓝斯,你看我的脑后破了一个大洞。
我看看……现在还会痛吗?
不会,可是好丑,医生把人家头发剪掉,哥哥们说以后没有人敢要我?…… 。
没人要你,我要你就行了!
真的?
嗯,以后灵灵就做我太太,我做你的先生,一直照顾你。
好,灵灵要做蓝斯的太太,要做蓝斯的太太!
第四章
“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?”
一记伤感的嗓音从护理站传出,捧着一束玫瑰花的妇产科护士江艾,愁眉苦脸地对着护士长大叫。
“对。”精明干练的护士长回道。“昨晚我去看他,病房里根本没人,一问之下,才知道院长送他出院了。”
“院长那个老痴呆,明知道我们喜欢他,干嘛急着把他送出医院?”再说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他做,真多事。
“因为他说要去找未婚妻,坚持出院。”
“什么!他有未婚妻?喔,我的天啊!”她快要昏倒了,这个打击比前一个还重。”我还以为他是我今生的真命天子,注定千里迢迢来台与我相遇。”
她的异国恋曲,泡汤了。
“哎哎。”她的苦处引来诸多共鸣,护理站当班护士们纷纷哀声叹气。
护士长拍拍她的肩膀。“你若知道他的未婚妻是谁,你就不敢作这种白日梦了。”
“谁?”连这都知道,护士长的消息可真灵通呀。
“凌医师。”
“什么?那个浪荡女?”
她真要吐血严重内伤,凌郡灵的乖张谬行,早不单单是精神科的事情,全医院上上下下谁也不知道她这号令人头痛的人物。
别看她白袍一穿,威风凛凛,其实白袍下常是遮不住几两肉的喷火衣裙。
说她看病,干脆说她在卖肉还贴切些,江艾鄙夷地想。
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进医院,除了引诱人犯罪外,脑袋里根本空无一物,听说这两天才又闹了个笑话,好好一个精神状态趋于衰弱症,竟被她说成过动老头儿,还真亏她说得出口。
“对,就是她。”护士长拉长声音说,主动接收她手中的玫瑰花。
“那他不等于羊入虎口?”依照她那种个性,她绝对不可能善待他,波斯猫怎么会爱那种女人呢?眼睛瞎了不成?
“抱歉,我不知道。”
“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医院复诊吗?”
“两天后。”护士长简短一个回应。“干嘛,你想挑战凌医师不成?”
她摇摇头。“不是,我只是想问他过得好不好?并且建议他,天涯处处是芳草,不要单恋一枝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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艳色骑士 第1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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