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害怕了吗?”
松羽一愣。“害怕?害怕什么?”
“害怕哈萨克人攻来,到时候连你都被牵扯进来。”阳光投射在东英的五官上,使他若有若无的笑颜,变得俊慑非凡。“事实上,哈萨克人近来一直危害小镇居民,他们不请自来我反而落得轻松,将他们一举歼灭指日可待。”
“但是你自身难保,又怎么保护得了他人?”
一举歼灭?亏他还有心情去想如何剿灭敌人!
“你若感到害怕,可以回疏勒。”
“你误会我了,东英。”她澄清。“我要告诉你的是,当哈萨克人来袭时,记得让我挡在你面前。”
东英讶异地挑高眉毛。
她一瞬不瞬地迎视著他,眼神果敢。“虽然这世上没有自须老和尚,我也没有什么神奇的力量,但我至少知道怎么把刀刺进敌人的胸膛,所以我会依照约定,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你。”
难道她的意思是指,当哈萨克人来时,他要赶紧躲到她身后,由她保护他吗?
东英仔细端详松羽,一边瞠目结舌,一边想大笑。
“你大可不必做到这种地步。”
“这不是做到什么地步的问题,而是你太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!当时你为了救我,却害自己受了伤,还开了杀戒,虽然你没怪过我一句话,但是把你推入绝境的却是我。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放下你不管,总之……我要和你生死不负!”
她凝视著他,眼中流露出真诚与坚定。
她不是闹著玩的……东英在一刹那间被松羽震慑住。
东英,我爱你、我要和你远走高飞、我要跟你双宿双栖……
印象中,多少女人对他说过诸如此类的绵绵情话,却从来没人对他说过她要与他生死不负!
东英不禁审慎地打量她,他道:“经过这几天的寻人盛况,你知道我想通了什么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我开始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,居然听信玉灵那些毫无根据的话。人的命运,若可以随便由旁人断出,人又何必做人?”
做傀儡岂不更适当!
“你不信玉灵格格了?”
“除非她拿出证据。”
他不想再被左右任何事了,这些天来,他只觉得自己像只猴子似的被耍得团团转。被人唆使著去绑人、被人唆使著去相亲大会串,他的日子简直过得乌烟瘴气!
“但是等到玉灵格格拿出证据,说不定你可能已经……”她无法说出那个字。
“那还谈什么谈?”
东英一笑置之,自信满满地说:“你放心,我一定长命百岁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她迟疑。
他表情戏谑,但眼神严肃。“祸害遗千年,我绝对死不了!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。”
她的好意,他心领了。
“我是认真在跟你谈事情,请你不要自以为幽默好吗?”
她忍不住发火,他就是这样,除了那两撇胡子看起来老练外,做事其实一点也不老练,自以为是、任性而为、不听人劝;该认真的时候、不认真,不该认真时、又凶得吓人,压根儿本末倒置。
“你要我认真跟你谈事情?”
松羽眉峰拧结。“当然!”
“那你可知道自己说的那句‘生死不负’代表了什么意义?”
“彼此订约的话,绝不相违。”她当然知道。
他主动拉近了两人的距离。“那么……你准备以‘认真’的态度来履行它多久?一天?一月?一年?抑或一辈子?”
他抬起她的下颚,细细端倪她脸上的柔美线条,遂而以一记热烈的吻攫住她的唇,舌尖直探她的唇瓣内部,使她的口腔肌肤立刻灼热起来。
不……
松羽两颊的血气渐渐转浓,她知道她该拒绝这份逾矩的亲近,但是她的身躯却顺从了,本能的想留住这一刻。
著迷?迷失?渴望?
她探讨不出它的答案,只是这一吻在她体内激起了前所未有的余波荡漾,使她甘于沉沦。
她是怎么了?为何甘心这样放纵自我?
数不尽的疑惑在她心中激荡,她却问不出口,只能在他加深倾吻之际,不由自主的闭目,品尝著飘浮在空气中的某种奇异感觉……
※ ※ ※
正厅
“喂,将军人呢?”
“还要等多久才轮到我们?”
“是啊,快去把将军找来,我们等著他呢!”
“在问你们话呢,别不答应,说话啊!”
面对一屋子的莺莺燕燕,丁牧和呼特有气无力的,嘴角怎么也提不上来。
呼特霍地重重拍了丁牧的背一掌。“都是你啦!出什么馊主意?现在好了,他把整个烂摊子丢下,不管事了,这一屋子的女人你看怎么打发?”
丁牧喟叹。“他任性,我有什么法子?”
“你老是自认聪明,在我看来不过尔尔。”呼特粗声抱怨。“上次松羽姑娘的亲人到咱们将军府来报案时,我就已经看出将军对松羽姑娘感情暧昧,你把事情搞成这样,他当然老大不爽!”
一大堆人说要替他生孩子,像话吗?
“我只是奉命散布消息,消息被传得荒腔走板,能怪我吗?”
冤有头,债有主,搞错人了吧!
“好,我不怪你。”粗汉子也有爽快的一面。“依我对将军的了解,他这一走十成十不会再回来,总之这屋子女人,你想办法解散!”
“实话实说不就成了?”丁牧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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恋红妆 第2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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