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我对你除了是孩子的父亲外便不具意义,那么你告诉我,你为什么要跟一个你没有感觉的男人上床?为什么要糟蹋自己的身体?”
“糟蹋?!”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。
他戚然地扯了一下唇角,心早就苦透了。“你都说是勉强了,那么不叫糟蹋又该称之为什么?”
他真的不在乎了,心早就千疮百孔,他不在乎用更多的词句再多伤自己几回。
“别沉默,告诉我!我有权知道答案。”
若潮呐呐无言,望进他写满悲怆的眸子,内心激烈交战告,最后,她选择了最残忍、最伤人的回复,“我——把你当成了沧海。”
将他当成余沧海?
是的,他深刻的记得她口中喃喃呼唤的,是这个名字。
这对任何一个男人而有,不啻是最尖锐的羞辱,但,他并没有她所预料中的激烈反弹,只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是一片的幽沉迷离。“我——很像他?”
若潮看不透他的思绪,反而因他过度的平静而忐忑不安。
“不……不是。我只是很累、很无助,而在我身心俱疲的时候,身边的人是你,你适时的给了我温暖及安慰,那正是我当时所渴求的,所以……”
换句话说,就算当时她身边的人不是他,任何一个能给予她温情的人,都有可能会是今日她孩子的父亲?!
“够了!”他沉痛地低吼。再也没有什么话比这个更伤人的了。
他真的万万没想到,他会让自己成了趁虚而入的小人!
他为什么从来没想过,当时的若潮就像个溺水的人,他伸出了手,她怎么可能不紧紧依附,而他却利用她最脆弱、最迷惘的时候侵占了她……他这种行为,与卑劣无耻的小人何异?这一刻,他恨不能一刀杀了自己!
他已心力交瘁,声音轻得不能再轻,“那你告诉我,你希望我怎么做?”
“离开?”
一阵痛楚不知来自何方,痛麻了她所有的知党,但她不容许自己思考,呈真空状态的脑子,机械式的让话说出了口,“离开台湾,离开我的视线,回美国去,也许娶你的未婚妻,也许是任何一个女人,你有你的家,总之,再也别打扰我的平静。”
“家?”他问得好茫然,他还有家吗?
他失了魂般,眼眸空空洞洞的望向她。“你要我——放手?”
上苍啊!你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?
想爱的女人爱不得,想说的话说不得,想停留的地方再也无立足之地,早知如此,他情愿在三年前那场车祸中死去!
突然间,他好想为自己凄凉无奈的人生哀绝地痛哭出声,又想凄厉的放声大笑,可是他哭不出来,也笑不出来。
不、不!他怎么甘心就此认命?她是他拿生命去爱的女人呀!
倏地,他死抓住她,失控的力道已弄疼了她,却还浑然不觉,“看着我,潮潮,我要你说真心话,你真的从没爱过我?就算只有一点?你说呀!只要你一句话,我可以穷尽一生,永无止尽的等你,直到你完完全全属于我。”
“你放手!”他怎么能够在与别的女人肉体交缠后,还的全然无愧的对她说尽痴绝之语!一次又一次的欺瞒,一次又一次
的打击,早教她对他寒了心。
于是,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,“我不爱你!我爱的是沧海,只有沧海,永远不变!你为什么要来扰乱我的生活?我讨厌你介入我和沧海之间,都是你!挑起了一连串的是是非非。
“我恨你破坏了我和沧海最美的感情,害得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,害得我今后连思念他都觉得不配……我唯一拥有的,就只剩下回忆了呀!你教我怎么能不怨你、恨你?你为什么不滚得远远的,别再来招惹我?”
一连串的指控,震得沈千帆无力招架,他退了一步,脸色死白地盯着她。原来,从一开始,他带给她的,就只有困扰?
难道,这一切真的就如芊韵所言……
“你——真的这么难以忍受我?”飘忽的声音,一如破碎的灵魂。
若潮抿紧了唇,倔强地别开脸。
她天真地以为,只要他离开,就能带走所有的爱恨情仇;只要他走出她的生命,她就能回归到没有他之前的平静,继续追思她的沧海,不再有任何的狂悲狂喜,直到走完这一生。
“我再问你最后一次,你真的不要我?不后悔?”
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,她的沉默彻底寒了他的心,他麻木的点头,再点头。“好,我走!我会如你所愿,离你远远的,从此不再见你一面。”
浮起的泪,他硬生生的逼回。
天在崩,地在裂,心在泣血,他的世界瓦解成片片,但,一切都无所谓了,生命的运转,已不再有任何意义。
“如果我离开,能让你好过些,我会成全你,所有的悲,所有的苦,我一并带走。四个月前,我能为你而来,四个月后,我也能为你而走,而这一走,今生今世,我将永不再踏上这片埋藏太多爱恨的土地!
他人生中最美的记忆在这里,最痛的回忆也在这里,带不走的,是他以生命所诠释的刻骨铭心。
他深深地望住她,像要将她烙人骨血一般的深切,然后,他别开了眼。“保重!就算不为我,不为孩子,至少——为了余沧海……”最后三个字,撕碎了他的身心,泪终于坠落。
他没让她有看清的机会,转身没入暗巷中,在她看不见的角落,尽情释放出泣血的哀恸!
这就是他的命!如果真有苍天,他真的好想问,这真是他的命吗?为什么他的命会是如此!?好可笑、好可悲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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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续红尘梦 第3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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