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开始担心解毒的过程是否出了差错。当初三人明明说了十二个时辰之内必有斩获的,怎会延宕到过了午时仍然未能离开池子?
咕噜咕噜的异响从清池底端透上来。
她赶紧奔近池畔。
一股鲜艳奇诡的青蓝彩突然从池内浮出水面,笔直地绕着圆环。
青蓝彩的旋转速度越来越猛烈,最后竟然演变成漩涡。
漩心的转速渐渐加高、加大,直到整个池面全部成了轰隆轰隆激转的大漩涡,池水颜色搅和成浓浓的靛紫。
她目瞪口呆。
忽喇!急切的破水声交汇为一股巨音,直直响彻入天际。三道筋疲力尽的人影蓦地弹出水面。
“大捕头,仲修,素问!你们还好吧?”朝云赶紧抢上前,依循他们事前的指示,提起三桶预备妥当的清水,一一冲净三人身上的池水。
“成了……咳……我们成功了。”仲修暂且无法坐起来,湿漉漉的俊脸却写满兴奋的红光。
闻人独傲调匀了脉息,睁眼先投给妻子安抚的微笑,才探手搭向素问的脉门。
虽然微弱,劲跳却逐渐加强当中。
“真的成功了……”他累瘫在地上。
“池……池水有毒……别让人靠近……”素问有气无力的。三个人之中,她的功力最差,又承受了数十日的剧毒缠绕,因此元气回返的速度最是缓慢。
“没事了,没事了。”仲修勉强挨到她身畔,探手将心上人拉进怀中。
“我扶你们进去休息。”朝云搀持起委顿的丈夫。
四个人当中,本来应该属她这位孕妇最为娇弱、需要旁人照料,现下反倒成为其它三人的奶娘来着。
也好,乘机实习一下当娘的技巧,反正日后管派得上用场。
“老大,老二,你们在玩什么把戏?”天外飞来一串清亮的大嗓门,人影却还没出现。典型的人未到,声先到。
封致虚!
两位哥哥虽然元气尚未恢复,但骂人的绵薄之力还是有的。
“你在搞什么鬼?”仲修率先开骂。
“怎会拖延到此刻才来?”闻人独傲攒着眉,自然也不太爽快。
“我和大哥已经做完一轮苦功了。”“你正好过来捡现成的便宜。”
畅快得意的欢笑一路刮进大门,通过正殿,卷入内院──“小弟我做爹了,你们瞧瞧。”众人连他的身形都还没瞄清楚,朝云手中忽然多出一副襁褓。“嫂子,帮我照顾一下,我去去就来。”
朝云呆呆望着大鹏鸟般的身影飞出围墙,他连儿子都不要了?
小娃娃似乎觉得爹爹来回穿梭的旅程非常有趣,咿咿呀呀地咯笑起来。
他才一个月大,就会耻笑别人了!嗯,孺子可教也。
“大家久等了。”转眼间,人影再度飞返,这回,怀中换成一个大宝贝──他甫坐完月子的老婆。“曾姑娘,你们叙叙旧。我再出去一趟就差不多了。”
这回轮到素问变成受托人。守静恬然倚坐在她身畔。
他好忙哦!
“这家伙又在胡搞什么把戏?”仲修忍不住喃喃自语。
距离虽然遥远,封致虚绝佳的耳力却捕捉到他的揣测。
“上个月我在野雁阁接到你的飞鸽传书,发觉阁下陷入火烧屁股的困境,心里当然不多不少的给它有那么点焦急。”封致虚隔着偌大的庙殿,吼叙自己的事迹。“偏偏守静正在调养身子,我又不能拖着她立刻赶过来,只好趁着人还在长安城的时候,顺道帮你一点儿小忙。”
“小忙?”素问纳闷地望向守静。
“哎呀!不足挂齿啦!”守静爽朗地挥了挥柔荑。“反正这家伙闲着也是闲着,四处跑腿张罗一下也好。”
封致虚究竟做了什么?
余下的四个人交换着纳闷的视线。解答很快就出现在他们面前。
封致虚第三度窜跳回他们面前,肩上仍然扛着一个人,而且块头比他老婆魁梧得多。
“喏!给你。”最后一款包袱扔给仲修。
哥儿俩原本只是疑惑而已,一旦看清俘虏的身分之后,“瞠目结舌”已经不足以描述他们的震惊。
素问与朝云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逸王!叛贼头子。
“你……你你你……”仲修口吃。
天哪!他几乎无法承受横摆在眼前的事实。
致虚居然将八王爷擒来了!
“女人家坐月子的时候,男人总是很无聊的,你们应该了解吧?”封致虚耸了耸肩。
“所以啦!我一个人夜里没事干,在长安城晃来晃去,正巧闯到皇宫门口,心想,既然已经来了,干脆进去看看也好。一旦潜入宫后,我又思忖,既然已经进来,就顺道瞧瞧那位麻烦制造者八王爷也好……”
素问接口:“一旦见着八王爷,你又思及──”“干脆趁便请他出宫玩玩好了。”仲修结语。
“对啦!”封致虚笑咪咪的。“反正一切都顺道得很。”
要死了!
亏他们费尽心思地布置、钻研,盘算应该以何种方式与逸王面对面交锋,除非万不得已,杜绝让兄弟阋墙的风声走漏出去。
结果,困扰了众人几十个朝夕的大难关,封致虚居然随手就把它给“顺道”掉了!
旁听者简直不敢置信。
“现在你们明白我为何有事没事总喜欢陷害他跑腿了吧?”半晌,闻人独傲和颜悦色地道。
因为有效,真的有效!
第十章
封致虚可能下手太重,八王爷直到隔日早上才恢复神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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娇女出招 第4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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