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比塞尔紧紧搂着妻子,轻吻她的发丝。他的脸庞卸下严峻,露出深深的疲惫。
这几天下来,他们两人都感觉自己仿佛老了几百岁,但是他不能倒,也不会倒,他的妻子和女儿都需要他。
他从各种险恶的环境生还过,躲过无数次的暗杀,甚至不畏迎面而来的枪火,那是因为面对这一切强横的人是他自己,他可以无惧。
但,他的女儿……他疼若性命的女儿……
“诺兰已经找到几位目击证人,正在画那个人的画像,等一完成之后,各单位都会收到画像,警察会全面去清查。”阿比塞尔低沉地安慰。
菲雨连忙从丈夫怀中抬头。“那些坏人如果知道警察在找他们,乐雅会不会有危险?”
阿比塞尔摇摇头。
他没有说出来的是,只有传统绑架,绑匪发现警察已经知情,才会考虑撕票,但这不是一桩典型的绑架案。
带定乐雅的人很可能要的不是钱,所以他们若不是现在已经杀了她,就是会留着她直到他们的目的完成为止。
“媒体那里的消息依然被封锁,各警察单位也只会以紧急的通缉犯名义去找人而已,我们会尽量控制情势。”
菲雨听着丈夫低沉的安慰,心一紧,枕回丈夫肩上闭着眼。
“我不在意他们带走我,为什么是带走我们的孩子……”
“我在意!”拥着她的怀抱紧了一紧,阿比塞尔把脸埋进妻子发里,低声道:“无论谁被带走,都不可以!你们都是我的生命。”
菲雨伏在丈夫怀里痛哭。
他们共同携手渡过多少难关,难道这一关真的会过不去了?
房门响起轻轻的敲叩,大儿子英挺颀长地站在门口,和父亲几乎是同一个翻版。
“嫌犯的画像已经完成了。”诺兰沉静地道。
经由目击证人指认,乐雅是被两个男人带走的,她那时的神态跟两人有说有笑,所以没有人怀疑她不是自愿的。
其中一个较高大的男人,奇怪的是没有人见过他的正面,他总是走在人的视线焦点之外。另外一个是四十出头的南亚人,相貌被目击得较清楚,完成的画像就是这名中年男子的。
“把它发下去吧。”阿比塞尔没有回头,只是低沉地道。
“是。”
顿了一顿,他走了进来,在父母的身旁站定。
“妈。”
连声音,闭着眼睛听,都会以为是他父亲在说话。
菲雨从丈夫怀中抬起头,看着一老一少的两个男人,就像看着两个不同年纪的阿比塞尔同时站在她前面一样。
“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,我也很担心。”诺兰轻柔地按住母亲的肩,“不过,乐雅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娇弱。她从小就聪明机灵,只要对方没有……她一定会尽量拖延时间,直到我们找到她为止。”
阿比塞尔低头对妻子微笑。“没错,你不要忘了那小丫头是读什么的。她可是连续三年都拿第一名。”
菲雨深深吐呐一下,然后伸手抚向儿子的脸,对她最爱的两个男人浅笑。
是的,乐雅虽然不像父兄都从军,不甘示弱的她就读的却是政治战略大学。她的主修,是心战系。
如果这个世界上,有谁从小就懂得用心理战术替自己免除屁股挨揍的命运,非这滑溜的小妮子莫属。
她一定会运用各种方式活下去,直到父亲和哥哥把她救出来为止!他们必须如此相信。
第四章
乐雅倏然睁开眼睛。
随即后悔自己的鲁莽,因为眼前的一片昏花引发剧烈的偏头痛,她立刻闭上眼,并捺回一声呻吟。
再一次睁开眼时,她比较小心一些了。
先撑开一条缝,确定刺骨的头痛已经和缓一点,然后慢慢地全张开。
她在一间卧室里。
她茫然地坐起来。这不是她的卧室。她的房间没有这种巨大的四柱床,只有父母房间有,可是这也不像她父母的床。她努力想回忆发生了什么事,脑子里却像被一团棉花塞满了,整个糊成一片。她再试一下,突然来袭的偏头痛让她闭了闭眼,暂时放弃尝试。
她改为观察自己的所在处。
四柱床两侧的床帘都垂了下来,只有床尾的那一面微微撩开,将她包裹在一个巨大的蚕茧里。她悄悄掀起一角侧边的床帐,只看到一点点落地窗。窗上的布帘也放了下来,不过从光线判断,外头应该天黑了,目前全靠房间的主灯照明。
房间很安静,如果不是没有其它人,就是守卫的人还未发现她醒了。
她缩回床上,查看一下自己。她的嘴发干,嘴角疼痛,所以她猜想,她有一度是被堵住嘴的,因为某种原因,在她昏迷期间堵嘴物被解开了。
她看见自己的手腕上有两圈深深的红痕,脚踝上也有,所以,她的四肢也曾经是被绑住的状态,跟堵嘴物一样在她昏迷期间被解开了。
为什么?
无论带走她的人是谁,一直将她绑着堵着,不是比较容易控制吗?
除非他们很肯定她一定逃不掉,或……不准备让她活着回去。
乐雅心头一寒,拥紧了自己。
这个动作让她发觉,她身体没有其它的不适,尤其是来自……呃,女性部位。这表示她在昏迷期间并没有遭受侵犯。
虽然贞操问题是她最后一个应该担心的事,但是出于女性本能,她还是松了一口气。
又等了片刻,房间里依然没有任何声音,乐雅大胆假设,这问房间只有她一个人而已。
她不能就这样困在一张床上。她大胆地掀开床帘,房间里果然没有其它人,但她的疑猜并未减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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烽火四:情关 第1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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