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,好景老是不常。明天,锦昌就得抛下我母女俩,回香港去了。
这一夜,夫妇俩轻怜浅爱,尽在不言之中。
天色已近微明,我累极,却不成眠。锦昌背着我睡,我抱住了他的腰,紧紧地抱着不放,在他赤裸的背脊上,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吻着。
“你醒了?”锦昌问。
“不,我根本没睡!”
锦昌翻了个身,望住我。“舍不得,是不是?”
“嗯!”
“不是说,我们老夫老妻了!”
“对,三朝两日,沛沛就会有男伴,然后谈婚论嫁,我们要等着带孙子了!”
“那还有这么多柔情蜜意?”锦昌笑我。
我拿手指抚弄着锦昌的耳朵,轻声地说:“我们其实还年轻。”
“原来是不放心我。”
“怕没有人照顾你!”
“那还不容易!”锦昌哈哈大笑。
我捶打他,连连骂道: “你找死!”
锦昌使劲地抓住我手,强吻在我唇上,翻了个身,缠绵眷恋的又一幕。
温哥华的生活淡如白开水,我相处的两三家朋友,是老华侨,全部日出而作,日入而归,半点越轨非凡的生活玩意儿都没有。
幸好正如锦昌所料,我是可以无所谓无所谓又过一天的人,非但生活不用刺激有如白兰地,连比较浓烈的咖啡,都不是我的口味,故此,真的竹门对竹门,我和温埠对上了胃口。
沛沛快乐得如天天自巢内起飞的小鸟,她交朋结友的能力高强至极。才到哥伦比亚大学去选读一个暑假班,学西洋画,就立即有极多课余应酬,玩个不亦乐乎,一到正式开学,更忙得不成话了!别说不用我陪她到处耍乐,倒转来说,我要她腾空一个晚上在家里给我这老妈子做伴,也不可我曾在长途电话中,向锦昌表达忧虑:“沛沛太过不羁活泼,老是交游广阔,我管都管不住!”
“那就不要管好了!”
“这是什么话?慈父多败儿,都是你惯成她这个样子!”
“现在不流行三步不出闺门!”
“过犹不及!”
“她聪明绝顶,你怕她吃什么亏?业精于勤,荒于嬉,沛沛既然能耍乐而不忘读书,成绩斐然,你不是白担心!”
“可是,到底是女孩子……”
“这世界大把女孩子害男孩子神昏颠倒,闹失恋的男孩有可能多过女孩!”
锦昌总是觉得我杞人忧天,夫复何言?
“我看,你把心机多放在组织自己的生活上,还实际一点了!”
我?
可也不愁寂寞!
我其实并没有刻意重组生活,一般地洗衫煮饭买菜,然而,人际关系简单得多,我自然地轻松写意起来!
不是吗?不用服侍锦昌,少了母亲的噜苏,没有了家姑的尖酸刻薄,连妹妹的臭脾气也不用受,老友倩彤的紧张又眼不见为干净,至于沛沛,她脚一站在加拿大国土,也同时向联合国宣布独立似!
我名义上孤军作战,把个家族安全责任揽上身,实际上,比在香港时还要优游自在!
那三两家朋友,多在周末一起上中国茶楼吃顿点心,他们喜欢搓麻将的,饭后组局,我便又回到家居来,打理杂务。
屋后园子的花草,与那从香港拿来的一叠叠书,是我日中的良伴,夏日阳光温软,我剪花栽草,冬日雪深寒重,我围炉阅读,时光也许就是如此过足三年吧!
偶尔,我也会接获母亲和家姑指示,要忙那么三数天。
只因王段两家的亲友不住地到温哥华来旅游、探亲,视察民情以作日后盘算等等,我就得悉心招呼他们,当向导!单是那三文鱼场和维多利亚的玫瑰园,我来了十个月,去过九次!
哈!
最近,王家的一位亲戚,先前以小投资移民身分到温哥华来定居的球表哥和球表嫂,跑来跟我谈生意。
我真的受宠若惊,吃吃笑地问: “球表嫂,你怎么看中我了?
我这么一个家庭主妇,还做生意?”
球表嫂倒是个积极实惠的本事人,开门见山地说:“世上无难事,只怕有心人!生意有什么难懂,那年头我还不是跟你一般,是个家庭主妇,看着周围的女朋友,一上街就买那些人造首饰,就是富户人家的太太们,都因应者甚多,治安又欠佳,干脆光顾这种乱真的玩意儿来,我才试着办货,以家为铺,继续发展出点成绩来,还以此移了民。你说到底是个大学生呢,念的还是商科,底子比我好得多了!”
说得我的心都活动起来,有点跃跃欲试!因问:“我能做些什么生意了?”
“做服装生意!”球表嫂很认真地说,“我的好朋友是空中小姐,能给我们带一些香港时装来,本地的服装实在贵,尺寸又未必合东方女士的身材。我原本打算在唐人街附近找一间铺位,把人工首饰连服装一起作零沽发售,但租金实在昂贵,我想起从前以家为铺的方法,最理想是把个地库包装为服装店,先靠口碑,转辗介绍,从低做起!我家在列治文,不及你家在西区方便,寻且列治文的土地水位低,所房子都没有地库,于是我突然想起你来了!”
“我真怕学不来!”
“哪里话,世界上没有学不来的生意。反正闲在家里找点精神寄托,又有外快,何乐而不为?”
说得也对,我尤其记得家姑曾故意以球表嫂的本事,我的无能作个对比,有日让她知道我也跟她口中所说的有本事女人肩并肩地做起生意来,岂不快哉!
想着想着,开心得整夜难以入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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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云变 第2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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