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越森试着不让表情有任何变化，仔细的在她身上来回看了一递才问：「妳去检查过了？」
　　「我买了验孕棒，结果就试出来了，我说过我会告诉你，所以……」她说得很自然，像是在告诉他自己刚刚去便利商店买了一罐饮料那么正常。
　　「妳的身体会觉得不舒服吗？」
　　「还好，我还没感觉到太不一样的感觉。」
　　「要不要我陪妳去做个检查？如果只是妳自己试的，也许结果不是很精准。」
　　「我已经连续试了三天，结果都一样。」
　　三天？这表示她前天就知道了，而这三天他们天天都同床共枕，她竟然连提都没提过，自己一个人处理？
　　陶越森开动车子，他不打算就这么一直把车停在路边和她讨论。
　　「既然已经确定了，妳是不是应该去医院一趟，做些例行检查之类的？」
　　「嗯，我知道，我会去的。」
　　「妳不想要我陪妳去吗？」
　　「不用了，我会跟Mary说，我想她会陪我去。」
　　「我不能陪妳去吗？」
　　「我觉得你在不是很方便。」
　　「为什么？我是孩子的爸爸啊。」
　　「你觉得我会把这孩子留下来吗？」在还没有生出来之前，她不认为那是个成形的婴儿，更不能称为孩子。
　　「妳的意思是妳不打算留？」
　　「我目前的确没有这个打算。」她已经想了三天，确定自己还没有生孩子的准备，如果再给她三年的时间，也许她一个人可以应付得来，但是现在她不认为自己有那能力。
　　「嗯，我会尊重妳的选择。」
　　除了这句话之外，陶越森发现自己也说不出别的，他的心里受到很大的冲击，这是他自己捅出来的楼子，管不住自己的冲动根本不该是他这年纪会出的纰漏，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无话可说。
　　「你放心，我很好。」花无缺安慰他一声。
　　「我以为这应该是我对妳说的话。」
　　「谁说都一样。」花无缺看着他，不明白他脸上的表情是代表忧郁还是松了口气，但她宁可把那归类成解脱。「走吧！去吃点东西，也许我们都会好过一点。」
　　第八章
　　事实上他一点也不好过，晚上陶越森根本无法成眠，他不时低头查看花无缺的反应，他希望自己可以照顾她，但她却表现得一点也不需要人照顾。
　　陶越森无法解释自己的懊恼，那天他不应该那么冲动的，结果他给无缺带来了什么？这一切竟然要由她去承担，如果她真的去拿掉孩子，对她的身体一定会产生不好的影响，他无法想象无缺要怎么去面对医生和护士将在她身上做的处置，那应该会让她不太好过。
　　等天一亮他便直接对花无缺说：「我想跟妳去。」
　　「不用了，我会跟Mary说，她陪我去会比较好。」花无缺没有看着他，只是打开自己的皮包寻找化妆品。
　　「但我想陪着妳啊！无缺，妳别把我排除在外，妳应该知道我有多难过，我不是这么冲动的人，但我却伤害了妳。」他真诚的看着她。
　　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，都已经发生了能说是谁的错？我想我那天根本就不应该跟你去香港，那么匆忙的出发，才会让我忘了吃避孕药，我们本来就说好了是由我吃药来做预防的，所以我也有责任。」她说得很轻松，完全没有怪他的意思。
　　陶越森蹲在她面前，双手握着她的手，眼睛直视着她，像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一点点情绪，但花无缺那双明亮的大眼却只是回望着他，没有任何的怨怼。
　　「我想过了，妳的解决方式不见得只能有一种，妳忘了有我在吗？就算妳把小孩生下来，我一样可以照顾你们，我想我们应该可以过得很快乐。」
　　「我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，我想我没办法去面对这样的事。」花无缺想也不想的说道。「不过我应该要高兴你没有怀疑我，我本来在想，你可能会认为这是我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才故意怀的小孩。」
　　「我知道妳不会做这种事。」
　　「不过我还是怀孕了……」花无缺伸手摸摸他的脸颊。「我真的很抱歉，这件事把我们都吓坏了，但还好这是可以解决的。」
　　陶越森覆住她停在自己脸颊上的手，认真的对着她说：「把孩子生下来，我们结婚，我想跟妳在一起。」
　　「不要。」她摇头，「我不觉得以后我们还能够在一起。」
　　「为什么？」即使陶越森已经有了心理准备，但他仍不想听到无缺说出这样的话。
　　「很难去说为什么，其实我常想我们交往的这段过程，一切都挺美好的，你对我很好，每次跟我说话时也都能说出我想听的，不过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变了，虽然你后来还是恢复成一样温柔体贴的陶越森，我也很尽力站在你的立场帮你想，可是我的心骗不了自己。」
　　「我已经跟妳道过歉了，我知道我那时候表现得很差。」
　　「其实你会那样也没有错，你担心我会怀孕，而我也是，我想你一定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，不过你还是维持着礼貌安慰我……」
　　「那不是因为我想维持礼貌，我是真的担心妳。」
　　「我常想如果那时候我能有勇气多抱抱你，或是找个机会跟你撒娇，你一定会给我一点关怀，我知道只要我向你索取，你一定都会给我，只是我没抓好那时机，也让你没有表现的机会。」
　　「那现在呢？这阵子妳知道我有多担心妳，我每天都守在妳身边，难道这不代表什么？」
　　「所以我才说我很感激你，只是我们已经错过那个时机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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