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住对不住,事情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。”红缨涎著笑脸赔不是。
她真是冤屈得不得了,她清清白白的,不知怎么就得了个风流小子的坏名声。
大强还想说什么,突然一道河东狮吼插了进来——
“青山!”
“说母夜叉母夜叉就出现了。”绯红缨没个正经的翘了翘嘴角,朝不远处那人挥挥手。“春喜姐来了。”
于是在大强艳羡无奈又含著警告的眼神中,她朝何春喜走去。
“怎么这么慢?都跟你说训练完就赶紧过来,趁著大伙儿吃饭的时候,晚了眼多嘴杂的,我看你还能做什么!”
“我被大强给牵绊住了。”
“别说了,水我给你弄好了,你赶紧去洗一洗,我帮你把门。”
“我就知道春喜姐你最好。”她凑上去跟何春喜亲亲密密的,有人经过时看见了,便窃笑著对两人指指点点。
“别油腔滑调。”
“我说……春喜姐,其实你犯不著一起来受这个罪的,我代父从军你又不用,何必应征来当厨娘,这军中生活可苦著呢。”
“我不跟著,你一个人早晚出事。”何春喜看了她一眼,她没有将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。
红缨自个儿定是不知道那天她的眼神有多么孤寂,那眸子里空洞得什么都抓不住,奢望希望绝望什么都没有,就像死了一样。
何春喜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,绯红缨又不是她什么人,可她就是放心不下她,真是个祸害。
“说来说去你就是舍不得我嘛,不过你这恩情,我这辈子都还不了。”
“没让你还。”这祸害还真是没心没肺。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意过什么了?那心里空荡荡的。”
绯红缨微感诧异的看了她一眼,但很快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。
春喜说得没错,她都自顾不暇了,哪里有空闲心思去记得别人的好。
“快点,水都要凉了。”
“是……春喜姐,我说应了大伙儿的期待,你不如就与我来个鸳鸯戏水吧。”
“满嘴胡言乱语的,你就不能正经点儿?”
“本性如此,难移难移,哈哈……”
***
“将军!”副将气喘吁吁的追上前方的人,他家将军连走路都如水上飘!
傅卓尔回身正视副将,目光笔直得让人无所遁形。
副将被看得后背一阵发热,他家主子的眼神实在太凌厉了,让人招架不住。
“我随意走走,你不用跟著。”
“将军,请让属下陪同。”
“随你吧。”语毕,傅卓尔便信步向前,副将不敢随意瞥视他家主子,心里却纳闷得很。
他自是不可能事事揣测得到傅卓尔的心思,但跟随其多年,深知将军行事向来有理有据,此番却在回途中忽然拐道,让人百思不得其解。
此处乃皇上派遣驻守边境的军事重镇,节度使与将军也素无瓜葛,而且傅卓尔将部队差遣回边塞,自己却无声无息的潜入。
“将军,属下愚昧,此次前来究竟是为了……”
傅卓尔的侧脸看来端正俊朗,嘴唇抿成一线,隔了一阵才传来温沉的声音。
“藩镇拥兵自重,擅自扩大军队已是忧患。”
“意思是说,将军此行其实是奉皇上之命肃查作乱的节度使?”
副将的话音刚落,便见傅卓尔微转头,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,立刻便知自己说错了话。
“有些话不该说,可是想受罚?”
“属下知罪!”他怎么就学不来他家将军那份沉稳冷静?
此时两人到达附近的小屋,忽然里头传来奇怪的声音,窃窃私语窸窸窣窣——
“哎哟春喜姐,别……别碰那里,我怕痒!”
“臭小子!你以为我愿意帮你洗,转过身去,水都要凉了。”
“你的手,手!别摸下去呀!”
从两道声音里……虽听不出确切的身分,却已是十分暧昧。
副将听得是冷汗直冒,心想这是哪来的男女,竟然有胆子在军队中做这种事,最重要的是还被傅卓尔听到……
忐忑不安的抬眼看了看傅卓尔,将军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平静表情。他家将军怎么一点都不觉得不妥?这可是非礼勿视的事哪。
忽然木屋的门被“咯吱”一声打开,随即走出一名布衣女子,临走前似乎还朝里边瞪了一眼。
“将军,我们……”
副将的话还没说完,便察觉傅卓尔的神色中有噤声的意味,再定睛看去——唷唷,色胆包天的男人出来了。
但怎么是个瘦不拉叽的小子,而且总觉得在哪里见过?
傅卓尔静谧的平视前方,见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年轻小子,一身清爽、精神抖擞的弄了弄还湿润的发尾。
虽是隔了些距离,却并不影响他将目标物观察得清楚仔细,平静的眼眸底下有著旁人体察不到的深思熟虑。
他天赋奇能,即便只见过一面也不会忘记。
更何况那人的脸上此时挂上他看不太顺眼的轻浮表情,嘻嘻哈哈的直觉肤浅。
“走吧。”
副将还在纳闷,忽然他家将军说完话便转身迳自离开,弄得他有点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。
***
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要来,非得让他们在受苦受难的操练后还需列队迎接。
绯红缨一肚子的不满,心里暗自叫骂。
“听说是傅卓尔傅将军!”
傅卓尔?是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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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金难买早知道 第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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