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成的,我听说大嫂是出了名的‘息事’丫鬟……呃,现在身分当然不同啦!是我们白家堡的镇堡之宝。」有求於人当然得先吹捧一下,她不失商家子弟的作风。
镇堡之宝?是谁扯出的鬼话?乾脆说她是门口石狮。「你听谁说的?」
绿蝶一向很少出门,应该不至於认识太多三教九流的人物才是。
这传话的人未免神秘,连她的底都打探得一清二楚,若不是对她好奇的人,便是那群天不乱心不甘的「叛徒」在恶整她。
「我可不可以不要说他的名字,你先答应帮我啦!」白绿蝶为难地乘势撒娇。
「帮忙是不成问题,可是我怎麽晓得那个告诉你的人人品好不好,说不定存心要诓你。」她隐藏笑意地诱吐实情。
小姑娘的心事不难理解,稍一使点小手段就露了馅。
「不会啦!白大哥人很好,绝对不骗我。」她不设防的说道。
天真的人较无忧。「咦!你口中的白大哥是我所猜测的那一位吗?」
希望猜错了,一个没啥前途的赌徒和千金小姐?!
不过情形满雷同的,三小姐和姑爷就是一对突兀的组合。
「啊——」她惊觉失言地连忙捣住嘴,可惜为时已晚,白纸似的表情透露了一切。
「我以为你们八竿子钩不上关系,他是个烂赌鬼。」为了更确定心中所想,她刻意抹黑某人。
「才不是呢!白大哥的赌技非常好,很少输人。」她眼中闪著崇拜和爱慕。
辛秋橙顿时明了了,暗自苦笑。
「我记得你大哥不是口头上将你许给九云了。」她真想装聋作哑不做息事人。
白绿蝶立即苦恼的扁扁嘴。「人家才不要嫁给九云哥,他太风流了。」脚踏两条船还举棋不定的人最没品了。
「风流者往往是痴情汉,你多做考虑一下,也许他是最适合你的人。」虽然她怀疑自已的说法。
「哎呀!狗改不了吃屎,兔子不吃窝边草,他烂透了,根本痴不了。」她以偏概全的予以声伐。
白绿蝶厌恶的表情表露无遗,当心目中充斥著另一个男子的影像时,其他人的好再也入不了眼,昔日种种的宠溺都成了今日变调的虚伪。
她不是喜新厌旧,而是压根不认为秦九云会是她未来的夫婿,自然移情得毫无愧疚感。
女孩家求的不外乎是一份专心而执著的呵护,谁甘愿屈就三心二意的对待,尤其是在有所比较的情况下,稍有理智的人都会挑肯定的一方。
不爱道德规范,这些时日的放纵叫她学会了一件事:女人也可以是商界的佼佼者,不必依赖任何人生存。
所以,她要脱出大哥的掌控,成为自已的主人,不接受无意义的婚姻指配,只想与爱自己及自己所爱的人相守一生。
「嗯!记得三碗水熬成一碗,火别太剧。」他不多问地背起医箱离去。
送走了大夫,白震天存疑的问道:「你心中可有进宫求医的人选?」
「我想回府拜托八王爷……」她还未说完,窗外便闪进一条人影。
「我去。」
来者高约六尺二,一身灰白色衣衫,神色冷肃地走向床边,执起趋向冰凉的手心,眼底有深沉的哀痛。
一个陌生男子无礼的举动引起白震天的怒气,正欲上前予以教训时,身侧的佳人伸手一拦,以眼神阻止他的妄动,小声地在他耳畔一喃。
「绿蝶在中毒前请求我一件事,他是其中之一。」她没料到他会来。
「什麽事?」绿蝶几时认识个会武功的江湖人士?为何他毫不知情?
她语气深重的说:「你难道看不出来吗?他们两情相悦。」
「所以她才来求我摆平息事。」她轻慨地走上前。「白先生,你要入宫请出赵太医吗?」
他头也不回的注视著床上沉静的人儿。「秋儿,你我不是外人,用不著客套,还是照以前的老绰号唤我吧!」
「什麽不是外人,他在说啥鬼话!你们认识?」脸色一沉的白震天冲上前挥握拳头。
「别紧张好不好,他叫白茫,是八王爷府的赌技士,我们都跟著三小姐唤他白板。」都什麽节骨眼了还打翻醋桶。
「喔!」他微窘地一咳。
「救人要紧,别多说了。」
辛秋橙取出一块丁夏彤留给她的通行令牌交给白茫,感伤地望了气息微弱的白绿蝶一眼,感叹人生无常,原本活蹦乱跳的生命如今只剩一息尚存,叫人心疼不已。
一堆胭脂水粉置之不用,偏个不凑巧拎了盒渗毒的夺命胭脂来匀,真是个冤字。
不知来不来得及挽回一条无辜生命?
「蝶儿就麻烦你照顾了。」白茫态度慎重地向辛秋橙一颔首,轻轻地放下已有些暖意的小手。
「应该的,我是名震京城的‘息事’丫鬟,没有什麽事摆不平,你尽管宽心。」她收起轻愁为他打气。
「嗯!我入宫了。」
如来时般无息,他悄然地消失在众人眼前。
白震天拥紧忧心忡忡的辛秋橙,用力一按地渡予真气,不希望她因自责而过劳,伤了自身。
「绿蝶会没事的,她不会有事……」她低喃著,一心祈求老天保佑。
完全无所觉的白绿蝶静静地躺著,一双蛾眉始终扣锁著,偶尔发出难受的呻吟声。
不只是唇,连一张秀丽清妍的玉容也微泛黑气,逐渐地往心窝流去。
「为什麽没人通知我蝶儿中了毒,你们非要等她死了才肯容我见她最後一面吗?」
哭得泪流满面的沈月琼不复平日的雍容华贵,云丝散乱的俯在女儿身上嚎啕大哭,抽动的双肩流露出多年不曾有过的母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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酷郎掳秋 第3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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