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小时候的印象太深刻,每回两人之间有摩擦,受惩罚的人永远是他,不管他是不是有错,反正在大人眼中男孩子就该让女孩子,何况他又是「哥哥」。
久而久之皮磨厚了,他在父母的强迫灌输之下,自然而然不与她计较,以至於变成後来的「百依百顺」。
因为明哲保身的缘故吧!他真怕了她的阴险,明明他所做的事并非有心,但一由她的口转述,一定会变成罪大恶极,套上存心、故意的诋语。
心中一喟,安德烈顺利爬上树屋,将她轻放在毛毯上,他弯著身关上四面窗户,潮湿的木板被雨淋湿一角,他顺手擦乾净。
一声惊呼忽起。
「你偷了我的洋娃娃。」唐莲华指控,放弃无谓的伪装。
他没好气的一拍她额头,「看清楚点,这是你命令我盖的树屋。」
当时的她立志朝巫婆之路迈进,坚持要一间林间小屋,而且指定了这棵看起来很老的大树表示有灵性。
结果不假他人手花了一个暑假建好的树屋居然没他的份,她以一句他磁场和树屋不合为由拒绝他进入,并在小门上挂上一张牌子,上面写著:
擅入者必遭巫婆诅咒。
不过因年代久远,那张牌子不知被风吹到哪边去了,偶尔他还会上来瞧瞧,凭吊逝去的无知岁月。
这会儿主人回来倒忘了自己的「家」,看在她刚摔了马又遭蛇吻馀毒尚存的份上,暂时原谅她的神智不清、一时糊涂。
「我的树屋?!」好像……有点变了。
「别再诬赖我偷你的东西,你总是不问原由地擅自定人罪,害我黑锅背个不停。」安德烈赶紧澄清,以免旧事重演。
唐莲华望望小如鸽笼的空间,不由得感到好笑,「我记得它很大。」
「曾经。小女孩总会长大的。」看了一眼曲线尽露的她,他喉咙一乾的咽咽口水。
「安德烈,你偷进来几回?」她发冷的拉紧毛毯,头开始昏昏沉沉。
「树屋是我盖的,我为什么不能进来……怎么了?你嘴唇好白。」他一急,身一直头撞到横板。
「我……我好冷。」她发出有点撒娇的声音,气力很虚。
「穿了一身湿衣服当然很冷,你快脱……呃,把衣服换下来。」他一顿,迟疑地说完全句。
「你准备了衣服要给我换?」唐莲华不自觉地向他偎去,寻找一丝温暖。
这是生存本能。
「我当然……」没有。安德烈苦笑地脱掉上衣环著她的肩膀。「你在毛毯里把湿衣服丢出来,我保证不偷看。」
「君子?」
「一向都是你欺压我,几时我对你扯过谎。」根本瞒不过她,所以他才叫她小女巫。
她点了点头,可是……「我的手没力气,我好像快晕了。」
「别……你千万别晕,外面雨那么大,你一晕很麻烦的。」他著急的摸摸她额头一探温度。
有点烫。
「你很怕我死掉是不是?」唐莲华轻笑的偎紧他。
「不要诅咒自己,你会长命百岁为害倒楣的我。」安德烈很凶的一喝,不许她胡说八道。
「安德烈,你有没有恨过我?」身子很冷,心很暖,好久没有人拥抱她了。
父母死了,卡鲁姆也走了,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,无根的浮萍不需要家,随著流水东飘西荡,永远没有休息的一刻。
「你还是把衣服脱下来,我看你快烧过头了。」安德烈规避问题不做回答。
她的个性是令人讨厌,但说真的,他心里对她没有一丝恨意,反而涌起惆怅的失落感,不时怀念有她在的时光。
匆匆地,就在他快遗忘她的时候,她又不知从世界的哪个角落窜出来,给他一个几乎破胆的惊吓。
任性是她的特色,所以他熟悉得不敢忘记,轻轻一提醒便唤回原来的记忆,那场恶梦果然是预警,一醒来便面对她。
可惜他来不及逃开,像一头过度自信的笨狼自投罗网,将自己送往猎人的枪口。
她骂得一点都没错,他的确是个笨蛋,而且笨到不知悔改,明知她是一株毒蓟还不知防备,傻呼呼地用手去摘,这会儿成了她现成保镖。
「你帮我脱,我想睡觉。」昏昏沉沉的脑袋有点重,她没法施展魔法自救。
「我帮你脱……」安德烈瞠大眼快被她气死。「你疯了呀!我是男人呐!」
「难道你说的君子是骗我的?」她似笑非笑地斜睨著他。
「我……」真是自打嘴巴。
嫣然一笑的唐莲华轻吻了他一下。「我相信你,你会让我失望吗?」
「你……你真是巫婆。」他先是一怔,继而抓起她狠狠一吻。
她绝对是撒旦派来迷惑男人的魔女,每一个举动、每一记眼神都含著诱惑,叫人不由自主的顺从她,跟随她媚世身影步下地狱。
由气忿到无奈的安德烈屈服在她柔软的唇瓣下,他发现自己沉沦了,特别讨厌也有可能是特别喜欢的同义词,不然他怎会一再地往莱特家跑去。
「巫婆的魅力够引诱你犯罪吗?」她笑得虚弱地轻咳数声。
逞强的女人。他拍拍她的背。「我早犯罪了,在你眼中有谁不是罪人,事後你可别翻脸说我占你便宜。」
但书要说在前,以免她反过来赏他一拳。
「还是你对我最好,万一我爱上你怎么办?」唐莲华低声的呢喃著。
心跳一快,他微露憨笑的搂搂她。「爱上我有什么不好,没人比我更了解你的坏。」
是呀,如果他们相爱了,又会是怎样的光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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久违了!爱人 第1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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