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你别吸我的血……”一阵晕眩忽地袭来,她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些模糊画面。
一位披头散发的老妇,高举着上了铁炼的双手似在喊叫什么……
师兄告诫她的声音浮现脑海:记住,春色,不能见红,一旦见了红,你被封住的预知能力便会跳脱我的掌控,你必须保护自己,不能受伤……
那经血呢?她记得自己曾如此问过。
只见师兄红透半张脸的回道:“经血属秽,是脏污的,不算。”
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回到大脑,欧阳春色用力地吸气,努力想忘掉,她不想极欲甩开的预知能力又回到身上。
“春色,醒醒,你哪里不舒服?”怎么说晕就晕,毫无预警。
急上心头的司徒太极抱着不长肉的轻盈身子,对晕倒的人儿忧心不已。
“唔……我头好晕……咦?是谁趁机报仇,打我耳光……”脸颊会痛。
粗犷的脸庞顿时染上暗红。“呃,你晕了,所以我只好……轻轻拍了几下。”
看来她真是水做的,碰不得。
“轻轻拍……”俊秀的玉颜泛起一丝狞笑。“是报复吧!司徒大爷,你那一拍,我的娇颜可会肿上一整天。”
她要相信他的鬼话,欧阳春色就倒着写。
“不至于,抹上百花凝玉膏就会消肿。”他忽然觉得那司徒大爷很刺耳。
“拿来。”她要得顺手,仿彿天经地义。
“有个条件。”
“条件?”他几时变奸商了?
“不许再叫我大爷,要改口司徒大哥。”近看,她翦翦双瞳似会说话。
她眼角抽了一下。“司徒……大……大哥?”
不会吧!这点便宜他也要占?
“很好,多喊几次就顺口了。”也顺耳多了。他唇畔忍不住绽出笑纹。
“几次……幸好你没再叫我改穿女装,不然我也要咬一口……”她小声地嘀咕,却难逃练武者耳力。
“让你咬。”司徒太极挽起袖子,将粗壮手臂伸到她面前。
“嗄?!”这……
她傻眼。
“想咬几口都无妨,只要你肯换上我送到房里的新衣。”她穿上女装的模样定是娇媚动人。
他暗暗期待着。
“我……”瞧见他眸底浮动的炽光,牵动她心湖暗潮,差点点头说好。
“喂!两位,好歹正视我的存在,我齐丹飞还算是个人。”别理所当然的忽视他。
骤起的男音打散两人迷乱的眼神,各自转开眼暗吸口气,不让人看出异样。
“单飞,你该不会有兄弟叫影孤吧?”形单影孤,凑不成双。
齐丹飞惊讶地睁大眼。“我兄长就叫齐影孤,你认识他?”
“呃……巧合,我猜的。”他爹娘肯定不恩爱,同床异梦。
“是吗?”猜得真准。
第五章
“怎么样,找到了没?我可怜的小春色到底被吸到哪个朝代?离人呀!你得快点找回我的宝贝女儿,不然迟了就找不回来了。”
如同明眼人般的司徒离人朝老人一瞟,他心虚了一下,以为徒弟真瞧得见他在做什么,连忙把跷放在茶几上的脚轻轻放下,还非常小心地将倒了一半的椅子扶好。
“师父。”
“呃,是,我在。”怪了,他在紧张什么劲,手心直冒汗。
“如果你的语气沉重点,不那么快活地偷吃腌萝卜,也许我会相信你真的很担心师妹的安危。”可他的语调太惬意了,丢了个女儿还能像没事人一样脚打拍子轻哼曲。
欧阳不鬼哇了一声,身子下滑了三寸。“你……你不是看不见?几时开了眼。”
不错、不错,有天分,他与有荣焉,随便教教也能教出个奇才,看来他可以开班授徒,当起名师。
“我是看不见。”这是他成为阴阳师的宿命,有所得,必有所失。
“可是……呃,你知道我在吃萝卜?”快滚、快滚,不要来诱惑我,才吃两口就被爱徒发觉。
司徒离人无奈的叹口气,“我闻到腌萝卜的味道。”
“喔!原来。”吓了他一大跳,以为徒儿练成天眼通了。
“那是今年夏天,我和师妹在山里摘的,她切片,我腌制,我们约好了秋天才拿出来下饭。”东西还在,人却不在了。
咬了一口萝卜的欧阳不鬼忽然觉得……酸呀!他讪讪然地将腌瓮盖重新盖好,“吉人自有天相,那丫头凶得很,没人欺负得了。”
哈……他养的女儿他最清楚了,一点也不像她英明威武的父亲——他自己,和她蕙质兰心、温婉可人的母亲更是不同,她根本是头幼豹,潜力无限,不论到哪儿都能活得下去,占山为王。
他比较担心的是女儿旺盛的活力,不知道会不会把身边的人全搞疯了。(请相信为人父亲的痛心心语,他便是活着的见证人——欷吁中。)
“为什么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师父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。”再怎么乐天也不可能毫无半丝焦急,听师父的笑声多宏亮。
“哪……哪有……”不要口吃,要镇定,他绝不是弃女儿于不顾的狠心父亲。“你看我急得都快哭了。”
“师父,你心虚了。”司徒离人顿了一下,手抚过光滑的古镜镜面。“还有,不用我一再提醒,我真的看不到,是个瞎子。”
他没有一丝盲人的自卑,十分坦然的接受无法视物的事实,因为他晓得他拥有的比别人还多,他能看见另一个世界。
人与鬼并无不同,只在于一个有形,一个无形,鬼看得见人,人不一定能视鬼物,本质上是相同的,鬼未死前也是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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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命祸水 第1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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