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戏太深——
魏元朗心神一凛,眼色郁沈。这傻女孩莫非真将自己的人生当成一场角色扮演游戏?
“你以后想成为演员吗?你想在舞台上发光发热?”他试著分析她的心理。
她摇摇头。“我没想那么多耶,我只是觉得演戏很有趣而已。”
“你不想成名吗?比如到美国百老汇闯荡一番,有一天拿到东尼奖之类的?”这是每个舞台剧演员的梦想,不是吗?
“东尼奖?我?”向晚虹失笑。“不可能啦,我没那么有天分,而且我只想快乐地演戏,能得到东尼奖的演员可都是经历过一番痛苦淬炼的。”
也就是说她玩剧团真的就只是纯粹好玩而已,没什么值得称道的远大目标,也不曾怀抱过任何梦想。
他不能理解。
该说这样的人生浑浑噩噩吗?她做任何事,出发点似乎都是为了玩,演戏好玩,旅行好玩,当短期派遣员工,换过一份又一份工作,也是好玩。
她究竟曾不曾认真地面对过生活,思考未来的方向?
现在的七年级生,都是如此吗?
“你觉得我很奇怪吗?”她仿佛看透他的思绪,眼潭如月下的湖,潋滟著迷离月色。
他怔怔地凝望她。
她是奇怪,与他来往的都是些成功的熟男熟女,对未来不敢说百分之百有规划,至少心中都勾勒著隐约的蓝图,但她……
“你只想这样,一辈子快乐地玩下去吗?”他试探地问。
“不可以吗?”她反问。
“不是不可以。”只是他不懂。
他与她,仿佛来自两个世界,她是异世界的新人类,而他……是老派无趣的男人。
魏元朗自嘲地勾唇,起身来到吧台,打开半满的红酒瓶,为自己斟了一杯,若有所思地啜饮。
他告诉自己,没什么不好的,各人有各人的人生,他无须过问,只要她自己觉得快乐就好。
但不知怎地,他感觉胸口堵得慌,闷闷的,很郁恼,教他眉宇纠结,不能舒闲。
“你听我说,晚虹。”他没注意到自己改了称谓,不再连名带姓喊她了。“你现在也许认为这样的生活很棒、很快乐,但你得想想未来。”
“未来?”
“对,未来。”他端著酒杯,重新坐回单人沙发,很认真地盯著她。“你不要老是这样傻傻地为人欢喜为人忧,你怎么不好好想想自己的事?”
“我自己的事?”
“你喜欢冒险,这没什么不好,但你有没有想过,一个女孩子独自旅行其实是很危险的一件事?你不可能永远遇到好人。你喜欢体验不同的工作,也OK,但如果将来年纪大了,手边却没一点积蓄怎么办?你有保险吗?有存退休金吗?有没有好好规划自己未来的生活?或者你家境很好,是千金大小姐?”
“才不是呢!我看起来像吗?”她摇头,苦笑。“我是平凡人家的小孩,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,我是跟我姊姊相依为命长大的,她现在结婚了。”
“难道你想让你姊姊跟姊夫照顾你未来的生活?”
“我才不会那么没志气呢!”她抗议地轻嚷。
“这就对了。”他严肃地颔首。“你不想老了拖累别人,现在就该多想想未来,难道你以为你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好男人,宠你一辈子?”
“魏元朗!”她不可思议地瞧著他。“你这是在对我说教吗?”
“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?”他懊恼地低嚷。她以为他喜欢自己像个老头对她碎碎念吗?问题是——他倏地蹙拢眉苇,焦躁地狠灌一大口酒。“你呆呆的,想法太天真,像你这种女孩,最容易一头栽进浪漫陷阱,被男人给骗了!”
没错,他愈想愈觉得可能,这女孩看来就是会痴心追爱的那一型,她能为爱舍弃一切,为爱走天涯。
她会痛死,她会愣愣地由著爱在自己身上划下一道又一道伤口,却不懂得闪避,当那鲜红的血痕是英雄的勋章。
她说不定还以那勋章为傲……
“我拜托你,你认真想想!”冒著火苗的眼灼视她。“人生不是一场游戏!”
向晚虹震撼。
她怔望著眼前为她著急的男人,他是真的关怀她,他眸中炽烈的火,温暖她心房,却也烫出一个深深的凹洞。
她曾以为他讨厌自己,但一个人若是讨厌另一个人,会如此为她焦心吗?
“魏元朗,你不讨厌我,对吧?”她怔怔地问,嗓音很沙哑,很柔软,仿彿轻轻一折,就会破碎。
“我怎么会讨厌你?”他觉得这问题莫名其妙。
她浅浅弯唇。“那我算是你的朋友吗?”
“你不是从认识我第一天开始,就缠著要跟我做朋友吗?”他略带无奈地反问。
是啊,她的确是。
向晚虹自嘲地微笑。从那天在电梯里他猜到她背包里装的是套装与高跟鞋,她便好想、好想交这个朋友了。
她蓦地起身,轻盈地落定他面前,俯下螓首,莹亮的水眸直瞅著他。“魏元朗,你是那种怀念过去的男人吗?”
“什么意思?”他不解。
意思是,他是否还牵挂著前女友?是否还爱著那个不论外貌、学识,成就、生活方式……各方面都与他十分相似且匹配的女人?
她很想直率地问,但她毕竟是个女生,有点矜持也懂得羞怯的女生,于是她选择稍稍拐弯抹角。
“礼哲很怀念他的青春年少,你呢?你也会吗?”
“礼哲?”他眉峰一凛。“你叫他礼哲?”什么时候他们两个人的交情好到可以直呼其名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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熟男不结婚 第2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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