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意思是……
陆晚晴强抑心头的震颤,转头望向妹妹。“我是你姐姐,难道你要对你男友假装没我这个人存在吗?”
陆晓雨咬牙,阵光闪烁不定,半晌,赌气地嘶声道:“我宁可你不在,刚刚在医院也是一样,如果不是你来了,对方也不会当面握提起你这个洒家女相相带坏弟弟的事……”
那是她的错吗?陆晚晴心凉。“是你打电话要我去的。”
“我知道,可我……后悔了!”陆晓雨很挣扎,明眸含泪。
“姐,你不晓得我们大家都很痛苦吗?这种家丑能不提就不提,可偏偏每次见到你都会想起来……你知道为什么妈妈再婚后,也不太跟你联络了吗?因为她不想继父知道自己有个在酒家工作过的女儿,她也觉得……很羞耻。”
是羞耻吗?
原来如今她的存在,已经成了家人说不出口的禁忌。
陆晚晴静静地坐着,双手放在桌下,悄悄揪紧裙摆,她的心在流血,伤得很重很痛。
她想哭。
其实她并不是没有感觉到母亲和弟弟妹妹对自己有意无意的冷落,只是她总安慰是自己多心了,大家只是各有各的生活要过而已。
当年她是为了什么才去酒家工作,他们都忘了吗?她用出卖自己的身体与尊严赚的钱,还清了父亲留下的债务,养活了一家人,为弟弟妹妹付学费,她没没想过对自己的学员至亲要求回报,可至少……别这样轻贱她。
她沉默了很久很久,最后轻飘飘地落下一句。
“我知道了,以后除非有必要,我不会在你们面前出现。”
她转身离开,走得很慢很慢,却没有人挽留。
晓雨不留她,成彬也没出声。
原来她这个长姐……如此失败。
她走出咖啡店,走进下着雨的黑夜里,雨丝如针,凉凉地刺痛她的脸,渗进她肌肤里,冷透了心。
她不想哭,可泪水却无声地流不尽,和雨水融在一起,迷蒙了她的眼。
很痛。
眼睛痛,心更痛。
痛自己的过去犹如一张牢密的网,总是束缚着她,痛自己的家人如此凉薄无情;最痛的是,她以后再也不能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了。
因为她失去了勇气。
她没有勇气再见他了,更没有勇气去面对他的家人。
她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,表面上装得再倔再傲气,骨子里就是个胆小鬼。
她不能再见他了,长痛不如短痛……
陆晚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,当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楼下,她看见一个男人撑着伞,焦躁地守在大门口。
是萧牧军,他在等她,在这个下雨带着点寒意的夜晚,守候着她。
他看见她,连忙迎过来。
“晴儿,你总算回来了!你去哪儿了?怎么都不接手机?”
“我……没听见。”当时情况太混乱了。
她强睁着酸楚的眼凝睇他,跟着双腿一软,坐倒在地。
他吓一跳,慌得蹲下身察看。
“你怎么了?究竟发生什么事了?该死!你全身都湿透了,快起来,我扶你回家。”
她由着他扶自己起身,勉强站稳后,拿钥匙打开公寓大门却不让他进来。
“你回去吧。”
“什么?”他愣住。
“回去吧!”她脸色苍白,眼皮浮肿,眼神黯淡疏离。
“以后我们……别再见面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萧牧军不敢相信。
“我说,”她别过眸不敢看他,嗓音幽幽渺渺。
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“陆晚晴!”他生气了,蓦地伸手攫住她双肩。
“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?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?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,我会帮你!”
“不需要,我没什么麻烦。”她哑声低语,显得很疲倦。“我就是……想通了而已。”
“想通什么?”
她闭了闭眸,知道自己即将说出很伤人的话。“就是……我其实没那么喜欢你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萧牧军凛然低吼。“你再说一次!”
“我说,”她扬起眸,以一种绝对倔强且高傲的眼神灼痛他。“我没那么喜欢你,我后悔了,不想跟你在一起。”
“陆晚晴!”萧牧军眼眸喷火,倏地收拢十指,掐得她肩头发疼。“我等了你一个晚上,你就告诉我这句话?”
她忍着心口剧痛,强迫自己姜唇弯了弯,勾起一抹讽剌的笑。“女人就是这么自私善变,你不晓得吗?”
“你……”他咬牙切齿。
“以后别再来找我了。”她当着他的面甩上门。
萧牧军僵立原地,瞪着面前这扇斑驳老旧的门扉,薄薄几公分的厚度,在两人之间隔开的是心与心的距离。
细雨依然绵绵地落着。
陆晚晴大病了一场。
那夜,她回到家后,呆坐在幽暗的客厅里几个小时,凌晨两点半,原本该是去粥铺准备开店的时间,她却收拾了简单的行囊,坐上计程车,直奔夜之女王的神秘宫殿。
赵铃拎见到形容憔悴的她,大吃一惊,却什么也没问就迎她进来,招呼她洗了个热水澡,提供客房给她睡觉。
然而这一睡,她便严重发烧,昏昏沉沈地度过三天三夜。
再醒来时,已是三日后的黄昏,她拥被坐在床上,怔怔地望着窗外的霞光夕影,脑海似是凌乱如麻,又像一片空白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有人轻轻推开门,捧了个托盘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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姊姊我要你 第2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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