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能为他做什么?能对他有何用处?
“没话说了?”他嘲讽。
她闭了闭眸,珠泪落入雪地里,淡逸无踪。
接着,她听见他高开的跫音。
她是对他没用处,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世间,她一个罪奴哪里能奢望什么好下场?可即便如此,她仍然想活着……
你的腿废了,再也不能赛马了,你还活着干么?干脆死一死算了!
脑海里闪过一幅令她心痛的景象,那个应该是她至亲的父亲喝醉了酒,颓废地冲着她喊。
爸爸,我是你的女儿……
我没有你这么没用的女儿!你说说看,你除了赛马还会什么?只差一步,只差那么一点点你就要拿到冠军了,为什么偏偏摔下来!
为什么?
不能赛马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吗?拿不到冠军就该千刀万剐吗?
就算她这辈子只能庸庸碌碌,再也无法为父亲带来荣耀,身为血缘至亲,怎能那样对她?
“我不想死……”她喃喃低语,泪如雨下。“我想活着……”
这难道是那么不可饶恕的事吗?她只想活着啊!
“大人!都督大人……”她膝行往前,却怎么也追不上前方男子的步伐,慌忙站起身来,偏又因为双腿跪得麻木,一时不稳,狼狈地摔倒,额头磕了结冰的雪块,咚地一声闷响,嘴上也不防吃进了一小团混着烂泥的雪。
有一瞬间,她真想像个赖皮的孩子,趴在这雪地上号啕大哭。
哭这不公平的世间,哭自己孑然一身来到这异世的时空,哭自己有了个弟弟,有了牵挂,却终究挣不过命运的捉弄,转眼成空。
可是她不能哭,哭了也不会有人来哄她,哭了也做不回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职业骑师。
她昏昏沉沉地用手撑地,跟跄地意欲站起时,一双有力的臂膀突兀地横过来,一把将她横抱入怀。
她愕然。
抱她前行的男人正是傅云生。他一个深沉的眼波扫过,几名亲卫都识相地停住,不再跟着他。
傅云生一路将她抱进屋里,他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酒味,却并不刺鼻,反倒令她感觉到温暖,不由得用脸蛋蹭了跃他结实的胸膛。
进了屋,屋内烧着地龙,一股热浪当下扑面而来,朱妍玉有些茫然,正失神时,她已经被男人粗鲁地摔上一张软榻。
“给我好好待着。”
傅云生粗声粗气,语落便不再理会她,迳自进了里间的澡房,小厮早已预先备好热水,他匆匆沐浴,洗去一身酒气,却洗不去体内蒸腾的欲望。
今夜喝多了酒,又被属下起哄逼着喝了一碗鹿血,全身原就躁热不堪,哪里晓得刚才将那香软的身子抱入怀里,竞是火上加油。
朱妍玉被丢在软榻上,一时不知所措,过了好半晌,才看清这里应该是傅云生的书房,和他在马场的宅院一样,布置走简单粗犷的路线、一整面的书墙,临窗的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,墙边半人高的青花瓷瓶里随意塞了几卷画轴,而这张软榻则搁在一扇绣着猛虎下山图的屏风后,应是平日供他小憩之用。
傅云生要她好好待着,她却不敢认定自己可以一直躺在这榻上,一骨碌地翻下身来,自动自发地跪坐在地。
又过了盏茶时分,傅云生从澡间出来,身上只穿一件雪白的中衣,头发微湿,披在肩上。
看见朱妍玉跪在地上,他皱了皱眉,坐上软榻。
朱妍玉抬眸瞥了他一眼,心念一动,主动起身拿了块软布巾。“我帮大人擦干头发。
“不用了。”他冷淡地回绝,不让她献殷勤。
她黯然放下布巾,讪讪地跪回原地。
墨黑的眼眸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。
她等着他问话,他却迟迟不开口,她越发心乱,总觉得呼吸都要中断了似的,透不过气来。
终于,她决定主动认错。“大人应当已经知晓小女的身分,我不姓顾,姓朱,父亲是朱长青……”
“你是官奴。”他直截了当地下结论。
她脸色发白,好一会儿才低低应了一声。“是。”
“原本该送入铁甲营,却在半路上逃了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“可知官府逃婢的下场?”
她没有回答,扬起一双莹莹泛着泪光的水眸。
“只要本都督一句话,你和你弟弟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“……请大人饶命。”
“为何要饶?”
她一怔。
“你说,本都督为何要救一个在我面前信口雌黄的逃婢?你觉得我是那种甘于被人愚弄的男人吗?”
“我不是……”
不是有意欺骗他,更无意愚弄他,她只是想求生而已。
她想,活着。
“本都督从不做无谓的事,想要我饶你一命,你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,可我实在看不出来,你能对我有什么价值?”
她的价值……她能为他做什么?
朱妍玉木然无语,只觉得胸臆横梗着一股深深的绝望,如临深渊,前方只有无尽的黑暗。
她恍惚许久,室内暖意融融,她却觉得从骨子里发冷,视线茫茫一落,忽地震惊地睁大眼。
她看见男人中衣下一根凸起。前世她可是看了不少限制级的小说和电影,自然知道那是什么。她抬起眸,望向俊容冷凝的男人,这才发现他脸颊有一抹不正常的潮红,鬓边隐隐冒汗。
他想要吗?是对她有了欲望吗?
如果她的肉体能够令他满意……
朱妍玉想着,忽然觉得自己很卑微。以前她曾听人说肉体是女人最大的武器,只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,自己必须拿这一身皮肉来交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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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督大人的女奴 第2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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