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他是真喜欢这孩子。』徐太太笑道:『他一天到晚,脑子里想的除了生态还是生态,除了森林也还是森林,从没见他这么热心过。』
『又在说我坏话了?』徐先生拿着奶瓶笑嘻嘻地回来了。『一逮到机会就在背後糗我!』
『谁糗你!我是在赞美你,难得这么勤快!』
『没办法,我有你缘嘛!』徐先生把奶瓶交给太太:『如果你也生个这么漂亮的宝宝该有多好!我一定天天为你服务。』
『你——』太太狠狠白了作丈夫的一眼。
『徐先生真爱说笑!』慧枫安慰地看着年轻的太太:『其实应该说宝宝如果有你们这样开朗、有爱心的父母该有多好!』
徐太太叹了口气:『难哪!』
列车就在这时停了下来,慧枫瞥眼一看,已经到基隆了,她量好奶瓶的温度後,把孩子交给徐太太:『你帮我喂一下好吗?』
『可以吗?』徐太太惊喜不已的接过来,一双大眼牢牢地盯着孩子肥嫩的小睑,生怕他会从她面前溜走似的。
『我刚才上车时太匆忙了,来不及买票,现在我想去找列车长补票,可不可以麻烦您——』
『当然可以!我早就想抱抱他了,可是你去补票为什么要提着皮箱呢?』徐太太奇怪地看着她从行李架上取下了皮箱。
『我想补完票顺便到洗手间去换一下衣服。』
『好好好!那你赶快去补票吧!要不然一罚三倍可吃不消,孩子我帮忙顾着,你放心去吧!』
『如果他尿湿了,这个提篮里有他的尿布,还有小衣服。』慧枫指着装得满满的篮子说。
『我知道,我会的!』
慧枫提起皮箱往前走了两步,她狠起心不让自己回头,她知道自己如果一回头,这出戏就完了。也直到现在,她才知道自己舍不得。从生下来,她就没好好看过一眼的孩子……为什么她现在又这么伤心呢?
火车关起门,向前慢慢开动了,她站在月台上,看见一列列车厢在眼前掠过,当她看到年轻夫妇所乘坐的那节车厢时,不禁屏住了呼吸。
坐在窗口位置的徐先生正好在这时候向窗外看了一眼,看见她时,惊异得瞪大了眼睛,但是在瞬间,急驶的列车就把什么都带走了。带走她的孩子、她的过去、她的青春、她的梦……
她也再回不了头。
慧枫明明知道这样最好,却不禁痛哭失声。
第十章
『住宿还是休息?』旅馆的柜枱小姐打着呵欠,不耐烦地从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钻了出来。
『休息。』
『四小时二百元,时间超过以一天计算。』
『可以!』慧枫从皮包里取出两张钞票,领过一张客房卡。
柜枱小姐按铃叫服务生来,帮她把行李提到房间,慧枫锁好门就立刻躺上床,她才刚刚产後五天,别的产妇还在床上吃麻油鸡,她却办了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,哭了一会儿,她终於又挣扎着爬起来,重新梳洗过,不管怎么样,她如果要痛快的哭的话,至少得把这件事情办完。
* * *
山道还是那么清幽,远山翠绿得像刚为水洗过似的,缀在其中点点粉红的是早开的樱花
『小姐——』计程车司机转过头来,不放心的问:『还有多远?』
『你到前面左转,再直走十分钟就到了。』她凝视着自己反射在玻璃上的影子,她为了来这里,特地换上一套白底蓝花的丝裙,少女的清纯消失了,起而代之的是少妇的成熟与雍容。
当徐老太太经过管家的通报在客厅见到慧枫时,十分慈祥的迎过来,拉着她坐下:『你怎么一个人来?汉升呢?』
『我离开他了!』她静静的微笑着。
『怎么会呢?你们——吵架了?』徐老太太大吃一惊,想从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。
『我只是突然清醒了。徐伯母,我恢复记忆了。』
『你说什么?』徐老太太吃惊的往後缩了一下。
『您骗得我好苦。』慧枫仍保持着笑容,可是眼泪涌了出来:『您明知道我和凯文相爱,为什么连您都忍心这样折磨我?』
『你们的事——我不清楚!』徐老太太狼狈地站了起来。
慧枫的眼泪终於随着笑容落了下来。
『凯文呢?』她问,她不再求任何解释。
『他——死了!』
『我有权利知道真相。』她的身体在颤、在抖,可是她努力维护尊严,那坚毅的态度,即使饱受挫折,也像是个不屈不挠的女神。
『他去世了,你们那天来过後,他心情不好,开车出去就没——再回来!』徐老太太这时再忍受不住的老泪纵横。
慧枫一阵晕眩,她不相信,从那天看到报纸後,她就怀着无限的恐惧,而恐惧中却仍有一丝希望,此刻,经过了凯文母亲的亲口证实,她的希望破灭了。
凯文,真的死了?
『您说谎!』她突然迸足了力气,站起来狂喊了一声,还没喊完,就因为情绪过於激动,而晕了过去。
* * *
窗外是在下雨吗?
慧枫静静地张开眼睛,产後的虚弱,凯文死讯的刺激,使她心力交瘁的倒在徐家,这已经是第三天了。
她知道自己会崩溃,可是没想到崩溃之後,她还能再醒过来。
连徐伯母请来替她看病的医生都说这是奇迹,她的韧力远超过一般人。也许是这样吧!否则她怎么历经挫折还不死呢?
她无可奈何的笑了,清泪滑过了嘴边,又苦又咸。到了这一刻,她倒反而觉得对自己无话可说。本来,她送走孩子时意志已坚,她不要那个魔鬼的种,她要追寻她失落的过去,即使是——死。可是现在她改变了主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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胜利女神 第6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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