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越红。”她站起身、视线却在我身上久久不移。
“怎么样?”
“你的爱情运如此坎坷……”她顿了顿(此处缺若干字)
或许,海伦的话是对的——帮助一个陌生人很容易,因为你对他没有责任;但爱你最亲近的人,却要付出太多、太深,而且是持续性的,以至于许多人不敢轻易启开心扉。
“我在想过去的一些朋友。”我回答。
“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?”他反问。
“没有。”
“也好!先休息一阵子,你从十八岁开始工作,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。”
“爸。”我叫住他。
他惊喜地回过头。我从没这样称呼他。
“有事?”
“没有,爸。”
他上楼时的步履变得轻快。嘉露去世所带来的那些愁云惨雾似乎消散了。
我缓缓站起身,也许,是我想得太多,一切,并不困难……
“爸!”我在心中轻轻地、重复地叫。(此处缺若干字)
第二天一早,我到草坪去等报纸。
能惊动孙国玺的一定不是小事,也很可能会成为新闻。
早晨的空气好极了。我看着天色在灰黯的云层间一点点地亮起,微风徐拂,最后,太阳出来了,在亮蓝的天空上发出万道金光,霎时间蒸乾了草尖上晶莹的露珠。
送报生把报纸扔进来时,我跑过去接。
我一张张地翻着,翻到社会版时,答案出来了。
“乔琪”这两个字一映入我眼帘,我就浑身发麻。天!红透半边天的乔琪竟然自杀了,报上对她仰药轻生的动机作了各种可能性的猜测,但幸好一句也没提到孙国玺。我相信他已经在昨夜的一通电话就摆平了这件事。对他而言,这不是大事,只是有点麻烦而已。
报上也没有提到小露。
我轻轻吁了一口气。
占了半个社会版的自杀事件写得绘声绘影,乔琪还在急救中,情形并不乐观。记者用生花妙笔描述她在死亡线上挣扎,还有图为证。
他们把这一切处理得非常荒谬,一点也不似真实的人生事件,看起来倒像是一场电影或是一场秀,只不过发生地点在新闻报纸上而已。
我丢下了报,匆匆在抽屉里找了钱,骑上我的单车。我庆幸没有把它丢掉,否则在郊区找计程车不是那么容易。
我骑到大街上,把车寄在一个杂货店门口,再换计程车去乔琪家。
我从后门溜上楼,拚命按铃却没有人应。
“小露!小露!”我着急地喊。不久之后,门开了一丝小缝,一双小小的眼睛正在那儿看着我。
“小露!快开门,是姊姊。”
我刚抱起她,她“哇”地一下就哭了。
“怎么你一个人在家?”我急急关上门。
“妈咪去医院了,林嫂去照顾她。”她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。
“小露乖,不哭,姊姊来了,不怕。”我轻拍着她。孙国玺真是作孽,生了她,却没能好好照顾她。恐怕自昨夜出事后,她就一个人待在这屋里耽惊受怕。
“姊姊,带我去医院,我要看妈眯。”她哭叫着。
“妈咪现在不舒服,你不能去看她。”我尽量安抚她,解释给她听。
见她眼泪汪汪,我心里好难过。
“小露吃饭了没有?”
她摇头,一张小脸哭得稀脏。
“姊姊带你去吃饭好不好?”
她点头。
我放下她,在小几上找到纸笔,正预备留纸条告诉林嫂我把小露带出去时,门一下子开了。
看到进来的人是谁时,我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“爸爸!爸爸!”小露奔了过去,抱住孙国玺的腿。
“你怎么——在这里?”孙国玺也呆住了。被我当场逮到,他的尊严尽失,但这是没办法的事。我并非有意选择这种情况下与他见面。
“我来看小露。”我简短地说,“她一个人待在这儿又饿又怕。”
孙国玺让我抱起小露。
“你带她上哪儿去?”
“去嘉露的房子。吴妈还在那里,她可以帮得上忙。”我尽量不带感情地说。
“你——”孙国玺只说了一个字就住了口。他叹了口气,“带她去吧!”
我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。也许,他觉得抱歉,也许,他想谢谢我,但那些——都是太艰难的事。
“知道了。”我用纸巾替小露揩脸,“跟爸爸说再见。”
小露乖乖地说:“爸爸再见。”
我的心一下子好酸。
“就这样去?不带点她平常用的东西?”孙国玺问。
我把小露留在客厅,去她房里打了个包,再回客厅时,孙国玺抱着她正在发呆。看到一个被称作强人的男人这般表情,更让人难过。
“爸!”我轻轻叫了一声。
“啊?”他从沉思中醒过来,把孩子放下地。
“我们走了。”我拎着包,抱着小露。我想,孙国玺一定明白自己不用多问什么,小露肯这么相信我,已经说明一切。
“如果有任何需要,打电话到公司来,交代李秘书办。”他微咳一声。
我点头。
小露勾着他脖子,在颊上啄了一下。他倒是很大方,毕竟是个有气派的男人。
吴妈一见我们来,高兴得很,可是她弄不清楚小露的来历。
“这是小小姐。”我索性交代清楚。
吴妈呆住了。
“小小姐要在这儿作客。”我交代她,“任何人来按铃都不能开,只有老爷和我知道她在这里,明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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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伴蔷薇 第5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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