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。”
见他同意,她唇角弯成新月,开心的看着前方。
“啊,白塔到了。”
瞧见前方的高塔,她脱口就道:“好快。”
没想到搭驴车那么快,太快了,难得他和她多聊了两句,她有些舍不得下车呢。
听到她脱口而出的话,他忍不住看了她一眼,见她脸上有着依依不舍的表情,让他心头不由得跳快了两下。
他将驴车驶过庙堂,来到后面的白塔,下了车,到另外一头抱她下车。
“谢谢你送我回来。”
她的脸又红了,就像他抱她上车时一样,看起来好可爱。
“不客气。”
他收回在她纤腰上的大手,她却在这时看见他臂膀上的衣服破了一个洞。
“咦,你的袖子怎么破了个洞?”
巴狼一愣,抬起手,顺着她的指示看去,看到上臂那边有个边缘有些焦黑的大洞,然后才想起来,那是他前两天在工坊里,不小心被溅起的火星子烫到的伤口。
他还没来得及解释,她已经轻呼出声。
“哎呀,你烫伤了吗?怎不和我说?”她蹙起了小小的眉头,担忧的仰起小脸,交代道:“你等等,在这里等我一下,我马上回来,别跑走喔。”
说完,她就拎着裙子,转身跑进门去,完全没让他有说话的机会。
看着她消失在白塔里的身影,他有些纳闷,不知她想干嘛,只得先转身到车后,把车上装在箱中的青铜礼器,都先一一搬进白塔内。
他还没搬完,她已经像阵风一样,拎着一个小木箱跑了回来。
“老天,你在做什么?”一看见他,她就大惊小怪的叫着。
“把礼器搬进来啊!”他愣愣的说。
“可是,你的烫伤——”
原来是为了这个,他松了口气,“不碍事的。”
“那么大个水泡,怎么可能不碍事?!”她光看到就觉得痛,拧着眉恼怒的道:“你快把箱子放下啊!”
难得见她发火,他愣了一下,反正这是最后一箱,他也搬到位了,本来也是要放下的,所以他便乖乖放下了。
怎知,他才把木箱放好,却见她得寸进尺的道:“快把上衣脱下——”
他一怔,跟着方听见她说:“我好帮你擦药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
他随口答着,一回身却见她拿来一旁的油灯,跪到了他身前,也不理他的拒绝,只翻着药箱,头也不抬的道:“快点,趁水泡没破,我帮你处理上药包扎起来,若是它破掉时,碰到了脏东西就糟了。奇怪,我的针跑哪去了,我记得在这里的……”
瞧她在药箱里东翻西找的,他忙开口。
“没关系的,你别忙了,它自己会好,我之前都是这样的。”
“自己会好?!”听到这句话,她猛然跳了起来,凶巴巴的戳着他的胸口叨念道:“上回有个娃儿被烫伤,他娘也是这样想,结果后来伤口溃烂,让那娃儿差点连小命都送掉了!我们城里一年有好几个人死于伤口溃烂呢,你知不知道?快坐下!”
她显得有些凶狠的声音,回荡在白塔的一楼厅堂内。
那粉红小嘴里吐出的一字一句都铿锵有力,平常的羞怯温柔模样,全然不见踪影。当那一长串的指责流畅的溜出了她的嘴时,最后三个命令般的字眼,更是绕梁不绝于耳。
老实说,他呆住了。
事实上,她也是。
快坐下、坐下、坐下、坐下——
她喝令的声音,一声又一声的回荡在安静的大厅里,显得特别明显刺耳。
而她纤纤的食指,依然抵着他的胸膛。
发现自己做了什么,阿丝蓝的小脸爆红,她飞快的收回食指,尴尬的说:“我的意思是……我是说……”
阿丝蓝结结巴巴的瞧着他,窘迫得想飞奔逃走,他却在下一瞬间,抬起手脱掉了上衣,露出了他结实精壮的胸膛。
虽然是她叫他脱衣服的,但他真的脱了,她还是吓了一跳,只觉得一张小脸就像火炉里的火那般热烫。
他把衣服交给她,然后盘腿坐到地上。
捧抱着他的上衣,阿丝蓝又羞又窘的跟着慢慢跪了下来。
她把他的上衣放在一旁,垂首转身继续翻找药箱里的针,大厅里静到只剩下她找东西的声音。
老天,她的头顶一定开始冒烟了。
她面红耳赤的翻着药箱,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根针,这才敢抬起头,却不敢看他,只敢盯着他烫伤的手臂瞧。
不瞧还好,一瞧她头皮又麻了起来。
那么大个水泡,就在他右上臂那儿,快有她半个拳头那么大了,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,怎么会认为它会自己好呢?
他还说他之前都是让它自己好的呢。
忍住叨念他的冲动,她把针拿到油灯的火苗上,去除邪秽,方抓着他的手臂,飞快的抬眼瞄了他一下。
“我得将它戳破,可能会有些疼,你忍一忍。”
他瞅着她,暗黑的瞳眸里,有着奇怪的情绪。
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,双眼却仍盯着她瞧。
被他看得有些心慌,她再次垂首,脸红红的说:“别乱动,免得我把针插到别的地方,伤到你。”
“我不会乱动。”他说,语音低哑。
她把烧过的铜针凑到他手臂上,小心翼翼的在他烫伤的水泡上,戳了一个小洞,水泡一破,里面的液体便流了出来。
她赶忙拿起刚刚准备好放在一旁的白布,轻轻的压在他伤口上,让白布将水泡里的液体全吸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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饕餮恋(上) 第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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