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也不眨的说:「用走的吗?你带走了车钥匙。」
他无言以对,只能呆瞪着她,瞧着他那模样,忽然间,她嘴边浮现一抹笑,「这附近非常荒凉,就算我想走也走不远,不是吗?」
没错,但一般人还是会逃走,而且,她应付当地人的方式比他好上太多了。
他的血染红了她的手帕,弄脏了上面的小花。
她将它凑到水边搓洗,再继续替他擦着手臂上的伤,深吸了口气,解释道:「再说我也不想单独遇上刚刚那群人,我可没办法徒手对付他们。」
这也没错,但那真的不足以说明她会留下来的理由。
「何况……」她抬起眼,看着他黝黑的面容,「虽然我是受你牵连,但基本上你算是救了我一命,我想你若是想伤害我,刚刚多得是机会,把你的上衣脱了。」
最后这一句,让他一愣。
她倒是自在得很,眼也没抬的说:「我和她说,你跌下了山坡,衣服是被岩石勾破的。」
他低头看着自己被刀子划破的T恤,不以为这样的谎言可以说服旁人。
她发现他的视线,嘴角再一扯,「你放心,婆婆眼睛不好,她只看到你的衣服破了,没注意到其它。麻烦你把衣服脱了,我才能替你处理那个我告诉她,你为了保护我,而造成的擦伤。」
这一次,他顺从的把衣服脱了。
看到那道刀伤,她抽了口气,脸色微微一变,秀眉更是蹙了起来。
「在这里等我一下,我记得出租的车上有紧急用的医药箱。」
没等他回答,她就离开了。
他想告诉她不用了,但她已经跑回停放车子的地方。
他迷惑的看着那个女人小跑步回车上,拿出了医药箱,又从她的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件白色的大T恤,然后才走了回来。
她的白色洋装随着风在她脚边飘扬着,粉嫩的裸足已穿上了样式简单的白色夹脚拖鞋。
她的脚上和手上也有擦伤,是他拖着她跑时制造出来的。
这女人应该要懂得害怕,但她却走向他,替他清洗伤口。他胸前的刀伤不深,但很长,沾染了不少细小的沙子。
他可以自己处理,但她和那老婆婆说他们是夫妻,所以他继续站着。
「为什么说我们是夫妻?」
另一个好奇的问题,溜出了嘴。
他几乎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,他很少那么多废话,可这女人实在让他太好奇。
「我说我们是夫妻,才能让她放松戒心。」
她瞥了他一眼,秀眉依然因他胸口上的伤而紧拧着。
「抱歉,可能会很痛,但我得把你伤口上的沙子洗掉。」
再一次的,她没有等他回答,就径自动手。
她用沾湿的手帕清洁那些快干掉的血,和沾黏在上头的沙。水是地下水,很凉,带着一点青草味。
他垂眼看着她,她的动作很轻,但迅速确实。
橄榄树的绿叶,在阳光下翠绿如新,它们因风摇曳着,阳光不时穿透绿叶,洒落她脸上。
一阵刺痛从胸口袭来,他的肌肉抽了一下。
她已经开始用酒精和碘酒替他上药了。
「抱歉。」她瞥了他一眼,手上却停也没停。
方水净。
这是她的名字,他刚刚在她的护照上看到的。
她是个勇敢的女人,勇敢且冷静,还很善良。
她真的应该要逃走的,但这位方小姐只是继续拿酒精和碘酒攻击他的伤,她甚至没有漏掉他手肘上的那一个,当然也没忘了检查他的背。
他觉得自己像是个大玩偶一样,被她摆布着,很少有人会让他有这种感觉,少数的那几个,都是他的家人。
当她替他的手腕那小到不能再小的擦伤上药时,那个老婆婆拿了两杯柠檬汁过来,她和她笑着聊了几句他听不太懂的话。
老婆婆回到屋里时,他忍不住又开了口。
「你的希腊方言在哪学的?」
她的口音非常地道流利。
「我家隔壁以前住了一位嫁过来的希腊阿姨,小时候我妈没空带我,常请她帮忙照顾我,听久了,久而久之就学会了。」
难怪她能和那老婆婆对答如流。
「她和你说了什么?」
「刚刚吗?我请她卖我们一桶备用汽油,她说没问题。」
这不是他想问的,这让他又是一愣,他同样没料到这个。
备用汽油是个聪明的主意,他想都没想过这里可能会有,但这里的人家的确应该都会有备用汽油以防万一。
他的表情显然透露出他的想法,她瞅着他微讶的模样,突然醒悟般的问:「你不是要问这个,你想知道的是我们之前聊的,是吗?」
她的敏锐让他更加惊讶,心底浮现一抹不安和警戒,但她笑了起来。
那抹笑,让她的表情完全放松下来,带了些许淘气。
「她说……」不用他特别提醒,方水净显然也知道他在问的是哪一句。「男人就像骡子一样顽固。」
他早该想到的,也许他不该追问下去,但他实在好奇,她究竟说了什么让那老婆婆笑得那么开心,所以他再次开了口。
「然后?」她把纱布用医疗胶带贴在他胸口上,抬眼看他,扬眉回道:「我说,我丈夫的脑袋里灌满了水泥。」所以,他果然是她们口中的笑话。
老实说,他不是那么介意,他知道她只是试图让那婆婆和她有同样的认同感,她非常的聪明机灵。
很久以前,他就知道自己不擅长和人相处,她显然一点也没有那种困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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酷呆大黑鹰 第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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