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小食人兽抱到床上,替她盖上被子,她侧身缩成一团,小脸皱得和梅干菜有得比。
他坐在床边抬手想看看她有没有发烧,却又在半途缩了回来。
该死!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孩子相处,海棠那女人究竟在想什么?她明明知道他拿小孩最没办法了,怎么会把女儿留给他呢?
因为这世界上,我只剩下你可以信任了。
青梅竹马好友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,他几乎能看到她那张甜美的笑脸在眼前浮现。
疲惫的伸手捏着自己的颈背,他暗暗叹了口气,当初她和他提起「假如我有什么万一」这件事时,他还以为她在开玩笑,毕竟她年轻又健康,做的又是一般正常平凡的工作,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万一?
所以当她要求他时,他随口就答应了,谁知道偏偏那个万一就是出现了。
到现在,他还是无法相信海棠真的出车祸死了,当他得到消息时,事情已发生了三个月,她的后事早已让人处理好,只除了她的宝贝女儿。
老天,这孩子到他手上还不到一个月,要是真出了什么事,恐怕海棠做鬼都不会放过他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,他起身转头,看见那女人拿着一杯水和药丸走了进来。
「那是什么?」
「止痛药。」她坐到床边,柔声要那孩子坐起来,要她把药给吞下。
「止痛药?」他不安的皱着眉。
「对。」她回头看着他说:「止痛药。」
他想开口质疑,却见她对他使了个眼色,他会意地忍住到嘴边的话,却仍是焦躁,只得将双手插在裤口袋里等她弄完。
她等到那孩子喝完了水,才让她重新躺下,盖好被子,然后带头走出房间。
他皱着眉头匆匆跟上,一直到了厨房才将忍了一肚子的问题给倒了出来。「她可以吃止痛药吗?妳为什么给她吃止痛药?她是怎么回事?妳为什么说妳也有同样的毛病?」
她没有理会他的问题,只是将水杯洗干净,倒扣在流理台上,才转身靠着流理台,仰头看他,「你知不知道她几岁?」
「我──」他才开口又顿住,双手抱胸的瞪着她,「妳先回答我的问题。」
她一挑眉,「我正在回答你的问题。她几岁?」
他紧抿着唇,有些着恼,但见她一脸坚持,知道自己想得到答案只能照着她的规则来玩,所以他最后还是不悦地开口,「十一,大概十二,我不是很确定,她刚从小学毕业,今年要升国中。」
「升国中?所以她已经不能说是个小女孩了?」
「她顶多才十二岁,就算升上国中一样是个小孩。」他一脸不耐地道:「妳说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?」
她两手抵着流理台,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道:「我的意思是,她即将要进入青春期了。」
他一瞪眼,「那又怎样?」
她叹了口气,提示他道:「有没有上过健康教育?记不记得以前其中有两章有些老师常常会跳过?」
他咬牙开口,「小姐,那种早八百年前的事,谁还会记得?更何况既然老师都跳过了,我他妈的怎么可能还记得!」
这个呆子。
她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,喃喃道:「抱歉,是我的错,你不记得是应该,会记得才有鬼,我不应该对你这种野人的智商期望太多。」
「喂!女人!」
「怎样?」她双手抱胸,冷冷的嘲讽道:「你要抓着我的头发将我拖进你的洞穴里毒打一顿吗?」
最后一丝耐心燃烧殆尽,他双眼冒火地逼近她,一双大手压在流理台上,将她困在身前,俯身威胁低咆:「妳他妈的不知道中文怎么说吗?我只是问妳她到底有什么毛病?妳就不能用最简单的几个字、最直接的一句话把答案告诉我吗?」
「当然可以。」她看着他,眼也不眨的说:「她月事来了。」
「哈?」他呆了一呆,粗犷的脸上浮现一抹困惑。
她就知道就算她用最简单的一句话,这野人还是会听不懂。
「月事,月经,俗称大姨妈,通常二十八天左右会来一次,每个女人都会有,直到更年期停经为止。」她没好气的看着他开口,「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是什么。」
他瞪着她,眨了眨眼,再眨了眨眼,然后出乎她意料之外的,他黝黑的脸庞上竟渐渐浮现一抹红晕,然后那红晕越来越大,跟着完全不受控制的蔓延至他的耳朵和脖子。
她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,他尴尬窘迫的样子几乎让她笑了出来,事实上,她直到听见他恼羞成怒的斥喝之后,才发现自己真的笑了出来。
「别再笑了!喂,女人!我叫妳别再笑了,妳听不懂吗?」
她从微笑到大笑,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,明知他尴尬得要死,却怎样也停不下来。
「妳这个女人──」几次劝阻不成,他一气之下,咒骂一声,干脆伸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就吻,用最直接的方法堵住她那张讨人厌的小嘴。
她呆住了。
怎么样也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会吻她,晓夜一时间竟呆得忘了反抗,只是瞪大了眼。
她不是没被人吻过,但那些屈指可数的吻,感觉起来从来不是这样的,出事前她还是个学生,忙着念书打工养活自己,出事后她忙着逃亡,根本没机会也不可能想到或发展异性关系,她知道自己应该把这个没礼貌又粗鲁的野人推开,但她并不讨厌他的味道,而且她该死的对激情欲望这种东西早就好奇毙了。
只是个吻而已,又不是上床……
「可恶,别瞪着我看,把妳的嘴张开。」他贴着她的唇,暴躁的开口命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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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码 第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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