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小瓷瓶,丢给他,「把这收著。」
「这什么?」魍魉伸手接住,好奇的打开木塞闻闻,随即皱起了鼻子,露出厌恶的怪表情,「好臭。」
「伤药。」他见这小子嫌弃的表情,嘴角微扬,命令道:「瓶里的丸子,一天一粒。」
魍魉张嘴抗议:「很臭耶,可不可以不吃啊?」
「可以。」他看著松了口气的魍魉,淡淡补了一句:「不吃就留在这里,不许你再出去。」
「老大--」魍魉怪叫一声,却在看见他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时,默默认了命,不甘不愿地拿著瓶子转身走了出去,嘴上还不忘咕哝道:「好嘛,吃就吃。可恶,都是那些王八蛋害我要吞臭丸子,此仇不报非君子,下回我一定要……」
听著魍魉越来越远,却依然没完没了的碎碎念,看著床榻上面容苍白的女子,他情绪又莫名复杂起来。
她的脸,好白,白得没有一丝血色,不像她在青龙堡的那些天……
那些天他隐身在暗处,看著她灿笑如花,看着她挽著应龙的手,看著她穿著上好的丝绸--
他只觉得愤怒,没来由的愤怒。
她的笑,让他愤怒。
而今,她失去了笑颜,他却不觉得好过了些,只觉得不忍--
不忍? 瞪著她,他因那丝心疼而恼火,不自觉得握紧了拳头。
不!那是她该背负的,如果他必须记得,她就必须承受同样的罪!
同样的!
***
又是一日清晨。
再度醒来,竟是因为冷。
竞是? 为自己脑海中冒出的用词而困惑,她蹙眉思索著,赫然发现自己似乎从不觉得……冷。
可是,她该会觉得冷的,不是吗?山里多雾,自从在青龙堡醒过来後,那儿清晨总会有雾,後来又常下雨,可她似乎从不觉得……冷。
甚至……好像连「冷」这个字、这感觉,她都有些陌生。
莫名的惶惑又爬上心头,她隔著衣袖摩挲著双臂,只觉得万分不安。
怯怯地,看了看四周,门是开著的,桌上多了些干粮,如同以往几日。
那男人又不见了,这一点也一如以往。
昏迷时,她隐约知道是他抱她回屋子里的,缓缓来到了矮桌旁,她坐在草垫上,拿起筷子,逼自己有一口没一口吃著那些不怎么认识的食物,心神有些恍惚。
不知为何,这些天她的体力似乎变差了,一天里,有一半的时间她总是在睡,睡著时,那些模糊不清的梦又让她睡得很不安稳。
而除了夜晚的梦,让她更加慌乱的是白日梦。
那些总是出其不意冒出来的声音和影像,常常吓得她惊恐的不知该如何是好。片段的责骂、残缺的画面总是毫无预警、冷不防地就跳了出来,攫住她所有的思绪甚至呼吸,教她无法动弹……
不,她不能再想了!
一股刺痛袭来,她咬唇闭眼忍过那疼痛,试著停止去想那些残缺的画面。
好半晌,阵阵的刺痛缓和了些,她睁开眼,看见紧握著筷子的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颤抖著,甚至在尝到唇上的血味,她才发现自己咬破了唇。
命令自己放松了力道,她缓缓将筷子放到桌上,专心的深呼吸著,几回之後,全身莫名的颤抖才停止。
老天,再继续这样下去,可能她还没记起来她所遗忘的,她就已经因为头痛而死了。
不行,她得想想别的办法,至少先转移他和自己的注意力,反正看他的样子,显然短期内他不打算杀了她……
魃皱起秀眉,跟著突然像是想通了什麽,轻叫了一声--
「啊,不对。」她猛然站了起来,拍了下自己的脑袋,自言自语的喃喃念道:「真笨,真要想起来才惨,那家伙搞不好就是因为我没想起来,所以才没杀了我,要是真想起来了,说不定就会被他宰掉。」
她低头思索,一边在屋子里绕圈圈,一边喃喃自语:「啧,亏我还笨笨的努力想。不行不行,死也别去想,反正他每天来问一次,我说还没想起来,他也只是摆个臭脸给我看而已,看人家臭脸又不会死掉。」
「对,就是这样。」她停下脚步,抬起头来,对著门口做了个鬼脸,「我才不去想。」
***
不到一个时辰,轩辕魃很快就发现,不去想,是一件很难的事。
特别是当那些影像及画面会自己冒出来,不分时间、地点,完全毫无预警。
「可恶!」
无力地蹲在地上,她嘴唇发白的忍过另一次剧烈的头痛,当那疼痛袭来,她几乎痛昏过去,原本拿在手上的碗碟也摔落一地。
「好了,这下碗也甭洗了……」看著小径上摔破的碗碟碎片,她气虚地喃喃咒骂著,伸出颤抖的手,一一捡拾起它们。
因为颤抖,碎片划破了她的指尖,她迅即缩回手,鲜红的血珠渗出,在她白皙青葱般的指尖上,看来特别显眼。
鲜红、火红、艳红。
红色的血光进散开来,一丝焦臭窜入鼻口胸肺!
「不--」她惊叫出声,恍然甩去指尖血水。
眼前一片青翠,湖上波光滟潋,一群飞鸟因她的叫声惊飞,拍翅声回荡在湖边。
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气,冷汗涔涔。
看著那些从头上越过的飞鸟,她有些晕眩。
鸟儿掉下数根雪白飞羽,她想伸手挥开,眼前景物却变得忽近忽远,头又开始发疼。
别想……别去想……
她在心底默念,低下头、闭上眼,不再看著蓝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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蚩尤 第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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