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怎么?现在要上哪去?」纪书妤快他一步将他放在桌面上的车钥匙取走。
「把钥匙给我。」纪博尧朝她伸出了手,声嗓仍旧平淡无波,听在她耳里却是完全了无生气。
「现在就跟我回家去,你知道爹地跟妈咪有多么地担心你吗?你不主动回家,他们就算来看你,都不敢多说什么,就怕说了敏感字眼,让你更伤心。」
所有人都明白他有多么地爱着他的妻子,但伤着的人不只是他,爱着苏曼曼的人也不只是他一人,只是他失去的悲伤比任何一个人都来得深,来得重,这一切,谁都能轻易明白及感受。
没有人奢求他立即淡忘了这些伤痛,也没人要他忘记,时间有着一定的疗愈作用,他低落的人生总会在一个段落停止,待他整理好所有记忆及伤痛,再重新出发。
只是将近半年的时间过去了,所有的人逐渐地从失去的痛楚中恢复,至少都已能够接受这遗憾的事实,就只除了他。
他一天要比一天的平静,教人乍看来与其他人相同地处于恢复之中,但只有真正明白他的人才知道,他的平静是一种封闭行为。
他让所有人在失去一名家人之后,也在同时彷佛也失去了他,而她不打算让这一切继续这么下去。
「不要。」她坚决地摇头,并将手里的车钥匙摆到身后。
「把钥匙给我。」他再次重申,嗓音偏低,大手仍是摆放在纪书妤的眼前。
以往她总是能在自家大哥眼底看见一道柔光,但那道柔光已经消失了好久,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失去所有热情及情感的瞳眸,无声地透出他那已空洞的灵魂。
两个相爱的人怎么会落得这样的结局?不该是这样的……
「走。」纪书妤没将车钥匙交出去,反倒伸出右手拉着纪博尧。
「我现在不打算跟妳回家去。」就如同她刚才所说的,父母亲们担忧的心情,他并不是不懂,但与其让他们看着他强颜欢笑,倒不如眼不见为净吧。
「我也没要你跟我回家去。」纪书妤没好气地回应着,用着很大的力气才将他从椅子上拉起身,可这并不表示他愿意顺从跟着她走。
「不然妳拉着我是想上哪去?」他直挺挺地站着,任凭着她拉扯着,却是一步也不曾挪动。
「回家,回你的家。」
「做什么?」
※※※※
纪博尧顺利地拿回了车钥匙,但代价是必须让自家小妹也跟着上车。
他不明白她为何坚持要到他的住处去,即便在半途中他再次问着她相同的问题,她仍是紧抿着唇不肯回答。
直到目的地抵达,他开启大门让她进了屋的那刻,她依旧什么也不肯说。
一进到屋里,纪书妤便一语不发地打开第一间房门,接着提第二间、第三间……
「我不记得妳的家教何时变得这么差了。」纪博尧沉着脸,伸手扣着她的细腕,阻止了她那像是搜查的动作。
「你认为我现在会在意这个问题吗?」纪书妤用力地甩开他的手,转身朝着另一间早已被她开启的房间走去。
那是纪博尧现在的卧房。
「妳到底想做什么?」若她只是来查看他一个人是否将生活环境弄得很糟,那么她可以离开了,他很好。
「你走开,我现在正要忙着,你可以先打个电话给妈咪,好跟她谈谈她女儿的教养问题。」她拉开更衣室的滑门看了看,接着便将里头的衣物一件件地拿了出来。
「妳这是做什么?」见状,纪博尧立即上前阻止她的动作。
「你连主卧房都不敢睡了,自己一个人睡到这房里来,明明无法忍受这屋里有嫂子的一切,却又舍不得清理,那么你该搬回家住了,嫂子的东西,我会帮你收妥,等到你哪天愿意接受现实的时候,你再来向我要回去吧。」
嫂子所有的东西全仍在原位上,他舍不得去除,却又无法承受所有东西在在提醒着失去主人的事实,所以他才搬到了另一间房里。
何必呢?他何必让自己过得这么矛盾?何必心痛地挣扎。
「出去、出去……」纪博尧很瞪着她,粗鲁地将她拖到房门外,但这还不够,他要她离开这间屋子。
「你要不就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都整理收拾,要不就搬回家去,免得触景伤情,等你完全接受现实再回来。」纪书妤与他用力地拉扯着,但如何也抵不过男人的大力道,她仍是被他带到了大门口前。
「别碰我的东西,出去。」纪博尧厉声地说着,同时打开了大门,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出去,这也是他第一回对疼爱的妹妹如此暴怒。
谁都不能企图将曼曼的一切抹去。
「你以为你这是在做什么?你以为留着这些东西,她就能回来吗?别作梦了,她离开了,永远地离开了我们,离开了你。」被他粗鲁地赶出大门,纪书妤再也顾不得其他地朝他吼出伤人的事实。
闻言,纪博尧瞪视着她,复杂的眼神里,充盈着悲伤与痛苦,那一瞬间教她有种错觉,彷佛是他已经历半个世纪的绝望,才孕育出如此忧鬰悲伤的眼神。
「滚,现在就离开。」纪博尧想用着冷漠的神态武装着自己,却完全不自知眼眶底泛动水光,他的痛楚完全毫无遮掩地显露着。
「你不能……」纪书妤眨着眼,豆大的泪水滚落。
她想再说些什么,但纪博尧却不愿意再听,他当着她的面,用力地将大门阖上,拒绝她的关心,拒绝所有一切的改变。
现在的他……很好,真的。
「开门、开门啊……」虽然被厚厚的门板给阻隔着,但她并没有就此放弃,她不断地拍着门板喊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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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见爱人 第1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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