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中三年级时,他偶然在美术课发表了一套牛郎织女会,美术老师惊为天人,未经他同意,擅自送它们出国参展,赢得首奖。
之後,「伊悔」这名字便在人偶界传扬开来。
前阵子更有艺廊前来与他交涉展售他作品事宜,被他一口拒绝,赶了出去。
白痴,会有人贩卖自己「家人」的吗?
他的人偶是非卖品;可能的话,他连看都不想给人看,不过被送到美国参展那一套大概是收不回来了。
但他会谨记此教训,固守堡垒,一生一世不让任何人侵入半分,甚且……
「不悔儿——」
天外一记呼唤吓得他手一抖,险些将手中人偶摔落地面。
不会吧!他不敢置信地眨眨眼,不是将家里每一扇门窗都钉死了?怎么齐珞薰的声音还能这般接近?
「伊不悔。」随著话语落下的是一阵敲击声。
咚咚咚,好像……就在他的阳台上,可是,他住二楼耶,难不成——
放下人偶,伊悔一个箭步冲过去,拉开窗帘,落地窗外,一个人正吊在花台边朝他挥著手。
「嗨!」齐珞薰笑得好开心。
而伊悔,他昏了。
伊悔从来不是个冲动的人。
事实上,他很冷漠,国中读三年,班上四十个同学,他只跟一个人讲过话,那内容是这样的。
「这是什么?」班长问。
「假单。」伊悔答。
「为何请假?」
「生病。」然後,他就跑了。
升上高中,他本来也打算这样干的,却倒了八辈子楣碰上齐珞薰。
「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?」吼声如雷,连他本人都吓一跳,原来他的嗓门也不小嘛!
「爬窗啊!」手下一个用力,齐珞薰利用摆动,顺势将身体甩进洞开的落地窗内,跃入他睡房。「我虽然不大聪明,但也不至於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吧?」
他被她的动作吓得脑袋一阵晕眩。
她却无知无觉地逛起他的卧室。
「想不到你一个男孩子,房间收拾得倒挺乾净的。」不像她,东西丢得乱七八糟,一件道服可以翻过来、转过去,连穿半个月不洗,直到它发霉,扔进垃圾桶里了事。
所以说男孩子跟女孩子哪有什么固定模样?严锣胡说八道。
「你……」伊悔咬牙,浑身发抖。
「咦?」她看到床上的人偶。「你又做新人偶啦?」手才伸过去。
「不许碰!」暴龙发狂了。「谁准你进来我房间乱逛的?」
「你啊!」一副他别赖的样子。
如果不是怕她摔死,他何必开窗?不过他现在後悔了。
「滚出去。」他跳脚。
「可是……」她才进来耶,这么快就要她走,不嫌残忍些?「让我再待十分钟好不好?」
他一双眼瞪得像要暴出眼眶。
「五分钟。」她讨价还价。
他整个身子沐浴在熊熊怒火中。
她心头猛一跳。「我马上走。」好可怕,再待下去,怕他不将她拆吃入腹了。
一步一步往後退,她来到落地窗附近。
伊悔瞠目结舌,她想干什么?
齐珞薰跃上阳台。
他吓得魂飞九重天。「喂——」她该不会是想……
下一秒,她朝他摆摆手。「再见,我明天再来找你喔!」
「站住。」他急喊。
但来不及了,她已一个翻身,自二楼跃下。
「齐珞薰!」他冲到阳台边。
「我在这里啊,不悔儿。」她站在一楼的庭院对他挥手。
他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,双脚一软,整个人瘫倒在地。
她在地面看到了。
「你怎么了?不悔儿。」语气无限关怀。
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直勾勾的视线怎么也无法自她脸上栘开。
感激上天,谢谢过路神佛,她没事,那个混帐、专生来磨人的混球还活著。
一股湿意在颊上蔓延,不知为何如此难过,可他揪紧的心都疼起来了。
「不悔儿,你病了吗?」询问脱口而出的同时,她正爬上他家水管,准备二度攀入他房间。
「你给我站住。」他绝对受不了第二回惊吓。
「可是……」她放心不下他啊!
「下去,到大门边站好,我过去帮你开门。」虽然脚还抖著,他还是强撑著落地窗站起来,不管怎么样都好,他不想再看到她做任何危险动作。
「什么?」真的假的?他愿意放她进屋了?
从这一刻起,齐珞薰得到了自由进出伊家大门的机会。
因为伊悔为了自己心脏著想,给了她一把大门钥匙。
这算是多年艰苦熬成婆吗?她不晓得,只知道,从来不许人接近的伊悔难得为她敞开了一扇窗。
她,变成了独一无二的例外。
* * *
修长的手指来回不停地舞动著,伊悔整个人陷入疯狂的忙碌中。
他身边有三具人偶,一个「妈妈」、一个「爸爸」,还有一个「奶奶」,现在正在做「爷爷」。
不必靠眼睛观察,他的手指自然对肌肉的起伏、突出的血管、骨骼的形状、深邃的黑眸……拥有独一无二的感受力。
曾有人说过,他做的人偶仿佛可以透出生命的光辉。
当年未经他同意,便将他做的人偶送出国参展的老师就问过,为何他做的人偶如此栩栩如生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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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白雪王子 第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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