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易伯伯。”宋路平拿着电话,鞠了个躬。
“真要谢,等你真成了我女婿之后,再来谢我吧。记得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,别让她以为你的分手只是一场儿戏。”易伯伦叹了口气,挂上电话。
宋路平放下手机,心里更乱了。
他坐在沙发里,狼狈地抱住头,弓着身子,平素的优雅举止早已不见踪影。
他放不下子衿,担心她会不会想不开:烦恼她是不是因为和他分手,而弄得忧郁;懊恼她心中有事,为何不和他说?他们平时不是无话不聊吗?
“子衿……”宋路平用力地捶下了沙发扶手,脑中还是一片乱。
他盘起腿,尝试想以简单的打坐让自己平静一些。毕竟,两个人都乱了阵脚的话,是没有法子处理问题的。
一个钟头过后,当心情略微平静的宋路平再睁开眼睛,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。
为了将身体调养在最适合唱戏的状况,向来不熬夜的他,其实应该睡觉了。
可是,明知道此时多担忧无济于事,但要他真的完全放下心事,倒头就睡,他也实在是做不到啊!
时钟走过了两点、三点,唱了一晚戏的他,好不容易才在倦极的状况之下,沉沉地睡去……
第八章
天亮了!
易子衿躺在床上,看着窗外的日光满满。
她从床上坐起身,腰酸背痛到没法子再继续窝在床上装懒。
简单梳洗后,她拿起毛笔,无意识地写着一遍又一遍的心经——
是诸法空相。不生不灭。不垢不净。不增不减……
她现在根本没法子去领悟里头的空性道理,因为她如今完全静不下心来,她的心已经被掏空了。
和宋路平在一起之后,她一直在吃避孕药,但还是怀孕了。
更可怕的是——
妇产科医生认为她必须拿掉孩子。
因为她所服用的是高剂量的避孕药,孩于是畸型的可能性极高,医生并不建议她生下孩子。
拿掉一个怀孕一个月的胚胎,对她而言,是最小的伤害。
前天,她在医生的建议下进行了手术。
她一滴眼泪都没流,但她的心却碎了。
怎么可以说那只是一颗胚胎呢?胚胎也是一个生命,他原本也有机会长大的啊!虽然明知拿掉他,是减少苦难,但她的心怎么可能会不痛呢?
易子衿辣红了眼眶,她狠狠咬住手背,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。
一切错,都是她的错。
如果她不是因为贪欢,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!
医生说,很多夫妻也经历过这样的问题。后来,要不就放弃吃避孕药,改用其他方式,要不就是结扎。
如果她是在已婚的状况,她可以说自己是因为还想在事业上冲一冲,还没法早用心思在孩子身上,所以才吃避孕药。
但是,她的避孕,纯粹是因为她只想享乐,并不想因为怀孕而被迫结婚……
这两种情况的自私程度,并不相同啊!
她觉得现在的自己,面目可憎。
一记痛苦闷哼冲出咽头,易子衿狠狠咬住唇,冲到窗边曝晒在阳光之下。
亮晃晃的太阳刺得她睁不开眼,可她却不愿移开视线,惩罚地硬逼着自己站在原地不动。
铃铃铃……
手机铃声响起,她却不想接。
如果是宋路平打来的电话,要她跟他说些什么呢?
叮当、叮当——
对讲机的铃声在客厅里响起。
是家里的人忘了带钥匙吧?易子衿勉强移动脚步,走出房间,接起对讲机。
“喂……”她有气无力地说道。
“子衿。”宋路平低柔声音悠悠地唤着。
易子衿握紧对讲机,心口顿时一凉。
“你……”她的双唇轻颤着,心里顿时悲喜交集。
“我在你家楼下。”他说。
天!易子衿闭上眼,倚着墙壁,无声地痛喘着气。
他是来找她复合的吗?可现在的她,又有什么脸去见他呢?
“子衿?”他着急的声音从话筒那方传来。
“我现在不能见你。”易子衿掐着自己大腿,不准自己在他面前嚎啕大哭。
“为什么?”他问。
她频频深呼吸的声音透过话筒,在电话两端心慌地回响。
“开门,好吗?我是来跟你道别的。”宋路平的语气较之平常急促了许多。“日本方面有场临时决定的赈灾义演,我明天就要回去了。”
原来他不是要来挽回的。他是因为要回日本了,来对她做最后一次道别的。
易子衿牢牢抓着话筒,滚烫的泪水滑出眼眶,烫得她整张脸庞都涨红。
“你怎么了?”
“我没事。”易子衿拼命地擦着泪,装作若无其事的声音,尽可能轻快地说道。
“你在哭吗?”
“没有啊,只是感冒了,有些鼻音罢了。”她紧掐着拳头。
一会儿之后,她听见宋路平温柔的声音,坚定地在她耳边说着——
“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,但是,答应我一件事——好好地照顾自己,可以吗?”
她点头,点头,泪水如雨落。
“子衿?”他又唤了一声。
“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。”她大声地说完,啪地挂上了对讲机。
易子衿崩溃地大哭出声,泪流满面地冲到客厅的窗户边,偷偷站在窗帘后,窥视着大楼门前的那条马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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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让你疯狂 第2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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