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正吃着他做的烤鱼,鲜嫩可口,好幸福啊,原来除了师父,还有很会做饭的人——决定了,她要把他留在身边,直到找着姓童的男人,回天音宫为止。
「正确来说,方圆十里就只有这十一户人家,全数遭灭,没有其他了。」
「一个漏网之鱼也没有?」他期盼着她出错,让他找到一丝线索,捉住那丧心病狂的恶徒。
「你不相信我吗?」
「不是。」她今天带他走的地方有些偏僻到若无人引路,他一辈子也不可能找着。他想,在这座山里,她才是真正的王。「我只是请姑娘再想清楚一点,毕竟……你偶尔会弄错方向,难免遗下错漏。」
她嘴角抽搐。「我说过很多次了,不使迷踪步的时候,我从不迷路。」不过那样赶路很慢,所以……她常常因贪快而迷路。「但只要距离不是很远,半里内,我就算使用迷踪步,也能辨清方向。」
「当然,我信任姑娘。」
那他嘴角的笑意是什么?她承认他微微抿唇、嘴角勾起春风是很迷人,但用来笑话她就下好玩了。
「今儿个一整天,我都没有用迷踪步。」易言之,她找得很仔细。
他目光微暗。「也就是说,我们不可能再找到其他线索追捕犯人了。」
她视线落到他胸前,那粗布衣间隐隐透出一抹红,他都快自顾不暇了,有必要再为了别人的事如此拚命吗?
但他眉眼间的坚毅让她放弃了询问。也许他不是那种顽固不通的人,但他有自己坚持的道德,纵刀斧加身,亦不改其志。
「那也不一定,至少我们知道几件事。首先,凶手对这里很熟悉;其次,凶手武艺高强。最后,凶手只有一人。」
「单人独剑,一日间屠了近百条人命?」
「从周围的环境、草叶的断痕等种种迹象来看,确实如此。」
「你懂追踪之法?」
「知道一些。」
「那你能看出凶手最后往何处去吗?」
她默然,半晌,手往深山方向一指。
「他入山了?」他跳起来。
「以你目前的情况,就算让你追到凶手又如何?你肯定打不过人家,何必白白送死?」她本来不想告诉他的。再回山里,她何时才能下山,找到姓童的男人?可她又不忍心骗老实人,只好实话实说。
他执着的目光盯住她。
「我?」她大吃一惊。「你别想了,我是懂内力、也会轻功,但对敌招式却稀疏普通,别指望我能帮你捉人。」
「那姑娘可以让我的伤势好得更快一些吗?」他犹不死心。
「你已经好得够快了。」
「无法再加快?」
她摇头。如果师父在也许行,但靠她这三脚猫功夫,没把他治死,算他祖坟头上冒青烟了,再要求其他,便是贪心。
他想也是,一天内让他从动弹不得到能走能跳,已是奇迹,不能再妄求。
「没关系,无法力敌便智取,总之我不能放任一名凶残杀手藏在山里,那不知还有多少人要受害。」他抛下了搅动火堆的木棍,朝她一拱手。「姑娘不擅长搏斗之术,还是留在此处,以免危险,告辞。」
她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,长身玉立,衣袂飘飞,尽管落难,那身英雄豪气仍带着无限潇洒。
她的目光无法离开他,直到他完全走出她的视野,她向来平静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。
说不出心上的落寞是什么,竟让原本美味的烤鱼也变得无味了。
「他虽然不是书里写的那种蠢蛋大侠,但也不聪明。」撇撇嘴,她灭了火堆,追向他。
第三章
看到骆冰儿追上来,莫离很讶异。
「姑娘怎么也过来了?」
「你懂追踪吗?」她拿着烤鱼,一边走、一边啃。
「不懂。」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有责任维护天下安全,失败也没关系,但求尽心。
「我懂,所以我帮你追,你管我吃食,而且不是管一天,你必须负责我的三餐,直到我完成师父交托的任务。」
他想起她做的「炭」,这样的姑娘确实需要有个人帮她准备吃食,否则她总有一天把自己毒死。
「这个没问题,但不知姑娘的任务是什么?」
「找一个姓童的男人。」
「他家住何方?今年贵庚?做啥营生?」
「不知道。」
「只有一个姓氏?」
「对,师父说的,要找个姓童的男人。」她话才落,后头传来砰地一声,不晓得什么东西掉下来。
「什么人?」他暗提功力戒备。
她手中的烤鱼正好吃完,一副鱼骨连着木叉一齐射向声音来处。
嘟地一记闷响,莫离和骆冰儿前后赶过去查看,木叉射中一棵双人合抱的大树,入木三分,可树木的周围并无人迹。
莫离查看树梢,骆冰儿则翻动车丛,又绕着大树走了两圈。
「树上没人。底下有没有留下线索?」他问。
她摇头。「除了野兽留下的痕迹外,并无其他。」
「会不会是那个丧心病狂的凶手?」
「凶手若如此厉害,之前就不会留下踪迹被我发现。」
「但我明明听见碰撞声。」难道听错了?
「我也听见了,可确实没有人迹,也许是什么大型禽鸟吧!人的动作不可能如此快。」
「也是。」看来他被凶手的事搞昏头了。「算了,我们还是继续追凶。」
「你不休息?」他身负重伤又如此操劳,迟早会出问题,而她绝对没本事再一次起死回生。其实,他上一回从鬼门关口逃出来也不是她的功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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蛮女侠 第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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