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因为朕和那些得靠讨好你活下去的人不同。”她的语气绝对称不上是好,刻意压低的声音仿佛威吓。
“哪里不同?”仲骸好笑的挑起眉头,握住了她的嘴,又捏又抓,“如果你跟今早那两只黄鹂一样,只会啁啾乱叫,不懂人话,孤的耐性可能会宽容一些。”
话一出口,连他自己都怀疑还能比现在宽容吗?
他可未曾纵容哪个人这么对自己说话。
太仪打掉他的手,怒声说道:“朕才不是那两只吵死人的鸟!”
仲骸的眼色微沉,不忍了。
“既然你懂人话,能不能明说孤这会儿又哪里惹到你了?”
太仪一窒,反而不说话了。
“或者你比较喜欢孤逼你说?”仲骸眯起眼,前进几步。
她先是跟着后退,接着又强撑起勇气和他对峙。
“喔?不躲了?”他揶揄的笑说。
“朕不是个需要躲藏的人。”她的话比较像是告诉自己。
“从你刚才的表现,话可不是这么说的。”长长的臂膀环过她的肩头,仲骸转眼间缩短两个人的距离,瞅着她,“现在,你既然选择做个无畏的帝王,是不是可以回答孤的问题?”
双手抵在两人相贴的身躯之间,太仪望着他。
“你的存在。”
眉峰一挑,他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。
“朕不想变得像你这样,对任何人都轻佻,只要有女人贴上去,便饥不择食,像你这种不知节制、没有廉耻的人,你本身的存在,对朕而言就是一种痛苦。”她一脸冷漠的说,发现心里的话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难以说出口,完全没有察觉这些话虽然有真实的部分,却都很伤人。
眸色一转,仲骸似乎了解了什么。
“你认为孤是个随便的人?”
“难道不是?你吻了朕,又和别的女人过分亲密,朕……”察觉自己越说越上火,太仪一顿,缓了口气,“亲眼所见。”
见她一会儿神情激动,一会儿又要假装没事,早嗅出她言词中酸味的仲骸在心里笑翻了。
多么可爱的一个女人!
女人都爱争风吃醋,但是能像她这般,将内心澎湃的醋意用冷漠处理的方式表达,拿捏得如此微妙……有趣,他还是头一次碰到。
仲骸没注意自己在顷刻间推翻所有决定,只想逗逗她。
“我说,你只是单纯的吃味而已。”仲骸把玩着她的耳饰,清朗的嗓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,“明明每次都和孤针锋相对,还说过恨孤,却又跑来见孤……其实你非常在意吧?”
“在意?”太仪不懂他指的是什么。
“孤。”他吐出一个字。
连自己都未曾正视的内心被赤裸裸的翻出来,她双目一瞠,难堪得想退开,但他已低下头,温软的唇密合上她的。
“你……”她有话,被他悉数吞下。
和之前一样……不,比前一次还要略高的温度,如滚滚潮水侵袭而来,安抚性的深吻,教她瞬间迷惘,但旋即清醒。
他的吻里有酒和其余她不想知道的香气,太仪仿佛被人当面甩了巴掌一样难堪。
她差点忘了适才那一幕!
“不要!”她奋力推开他,怒斥道:“无论朕是不是吃味,都与你无关!以后不准你用带有别的女人气味的唇来吻朕!”
她怒气冲天的转身,朝寝殿的方向奔去。
仲骸一语不发,蹙起眉头。
这是她第二次拒绝他。
他该死的火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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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那夜过后,仲骸总是很晚回寝殿。
他不再要求她带病上朝,甚至不让人在早上叫醒她,三番两次后,太仪才惊觉,她被自己想躲的人躲着。
说不上来这种苦涩是什么感觉,从认清事实后,一口闷气一直梗在她的胸口,散不去,很难受。
像是故意和他唱反调,她开始逼自己醒来,在他准备好上朝之前,就换上鸾袍等他,即使被视而不见的掠过,她仍埋头跟上去。
坐在冰冷的玉座上,听着朝议进行,她用眼角余光偷偷注意他的背影。
历代以来,玉座的长阶只有帝王能走,仲骸却打破这项禁忌,总是站在玉座旁,宣示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。
她曾经恨过他如此嚣张,现在却忘了那种感觉。
还好他站在自己身边……太仪惊觉自己竟然这么想。
她想起仲骸入宫以来,自己的窘境,猛然发现,他是唯一一个主动和自己搭话的人。
难怪被他忽视,她是如此的难受。
可悲的是,她竟为了一个仇人感到难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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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日退朝后,依照当日的行程,仲骸的部将们总有各自的事情要办,但是最近仲骸总会留下几个人,跟在自己身边。
房术、孙丑和伏悉几乎成了固定班底,三个人一站,把仲骸包围了,太仪便落在一旁。
一开始她会紧紧的跟在那个圈圈外,最后听他们谈论事情,却从没将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,便会渐渐的落后,远离。
不光是难堪,被人彻底冷落是很难熬的。
“主公打算继续忽略主上到什么时候?”房术在确定太仪听不到的情况下,低声询问。
“房术,你总是对猫猫狗狗极富同情心。”声音沙哑的孙丑嘲笑同袍的仁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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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戈铁马 第1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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