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,”史嘉蕾站起来,向远眺,“蓊郁的树海一层一层往外推,像是把我藏在最隐密安全的地方,有哪里比这儿更好?”她回过头,笑笑问他。
他朝她走去,“嘉蕾,我们进屋去,我泡杯热可可给你。”
她不会跳,对吧?
那样死的话太难看了,要求完美如她,绝对不会接受。
但是史嘉蕾毫不犹豫往围墙走,也不管自己此刻的模样,仿佛已经看开,放弃躲躲藏藏,要看,就给他们看个够。
徐秀岩猜她现在是灰心失望,才会那么做,他不希望她之后要面对逞一时之快的痛苦,急忙跟了过去。
“嘉蕾,听我说,没事的。你过来,让我抱抱你好不好?”他笑容满面,有男人在向心仪女人撒娇的味道。
史嘉蕾摇摇头,只差一公尺就走到围墙前。
徐秀岩看得心惊胆战,从来没有为一个人如此饱尝恐惧。
该死的!他不希望再听见她哭泣整夜的声音!
“但是现在……”史嘉蕾又往前走了一步,一手搭在及腰的围墙上,回头看着他,笑得好无奈,问:“我还能躲到哪里?”
话声方落,闪光灯骤起,点亮了整片山头。
她……几乎见光。
徐秀岩在史嘉蕾打算面对照相机和摄影机的瞬间,脱下外套盖住她,并把她抱起拖进屋内。
整个过程中,都听见她疯癫的狂笑声。
她每笑一声,他就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,只因她的笑,听起来比哭还要难过。
所有拒绝、愤怒、彷徨、煎熬和消沉化成笑声,清清楚楚的告诉他,她有多么的绝望……
那一晚,她没哭,只在笑完后,要求他去买一台电视,然后她要彻夜观看自己的新闻。
因为外头的媒体就像鲨鱼,随时等等饵食走出屋外,徐秀岩只好拜托隼替他送一台电视过来,并且有些事想请隼代为传达。
隼到达时,就像往常一样,穿着军绿色的大衣、黑色的军靴和黑长裤,跟一台四十寸的大电视从天而降。
是的,从天而降。
“你不能用比较不引人注目的方法进来吗?”徐秀岩在屋顶迎接搭直升机出现的隼,脸上带着疲倦的笑意。
换个角度想,至少现在记者们的注意力会转移到直升机上,谁管他们会怎么说。
“这是我所能想到最快速的方式。”隼瞥了眼下方固守不离的各家媒体记者,他宁可单挑一整个黑帮,也不要走过那里。“你说有事要拜托我,是什么?”
“我希望你替我带个口信给老板,如果有任何关于史嘉蕾的新闻,麻烦他替我压下来……全部。”徐秀岩神情沉郁的说。
“你怎么不打通电话自己跟他说?”
徐秀岩一愣,接着疲困的合上双眼,喃喃道:“对,我忘了,这么简单的问题,我竟然忘了……”
隼注意到他难看的脸色,“嘿,兄弟,振作一点,你看起来比之前凌厉得知莫莉被绑架的时候还要可怕。”
媒体记者才聚集一天,他就已经像打了几天的硬仗,连思考的能力都减退了。
事实上也差不多了,徐秀岩一整天都守在史嘉蕾身旁,深怕她会伤害自己,那比连续工作二十四个小时还要更花心思,更累人。
但是他没有抱怨过半句。
如果在这时候放任好不管,他有预感情况会更糟,所以他不时对她说话,尽管她一点回应都没有。
……说起来,他离开的有点久了。
“总之,谢谢你。”徐秀岩打算送客了。
“媒体磨掉你的待客之道了?”隼好笑的问。
“她的状况不是很好。”简短的一句话,却隐含了千言万语也难以叙述的真实情况。
隼看了他一眼,“秀岩,说实在的,你大可不用做到这种程度,她有父母吧!”
“什么意思?”徐秀岩神色阴晴不定地问。
“她只是你的前妻。”隼说。
“我不会和丢下她不管。”徐秀岩不悦地说,“至少在她恢复正常生活以前。”
隼颇不以为然,“她是个有名气的明星,有许多人会帮助她。你留在这里,看起来就像陪着她走进地狱深渊一样糟糕。”
“即使她可以找到很多人来,但我不一样。”徐秀岩定定地说。
他这么说并非对自己有信心。
“你前妻爱你之深?”深到不愿意放开他?那干嘛离婚?
徐秀岩露出苦笑,“不,是我离不开她。”然后回屋里。
隼挑了挑眉,跳上一旁的绳梯,俐落的爬回直升机内。
算了,他从来搞不懂这些沉浸在爱河里的男人在想什么。
徐秀岩踏进主卧室,她正用指甲刮着窗帘。
他默默把电视放在柜子上,插上插头,却没有打开;而她正试图撕开窗户的胶带。
“打开,你会后悔一辈子。”他走到她身后,把她拉进怀中。
“但是他们不会。”长长的指甲还刮着、抓着。
“伤害自己,并不会让你更好过。”他在她耳边低喃。
“但是他们会。”她说,有点鼻酸。
听出她低落的情绪,黑眸抹上一层暗影,他的神情冷冽起来。
“你知道吗?你让我想起一个人。”
“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不幸的可怜虫?”她轻笑,声音却没有笑意。
“我当干员时带我的前辈。”他说,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,“他在一次攻坚行动中为了掩护我,而受到重伤,因此被迫退休,从此一蹶不振,我记得第一次到医院探望他时,他对一切都很乐观,他的个性原就是开朗积极的,怎么知道最后他会自杀,虽然没有成功,但是之后的他,日子过得行尸走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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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与伦比的美丽 第2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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